司遇白抬手接過，黑色佛珠在他腕間輕晃，帶起幾分戾色，面無表情掃視，很快就已看完，推到裴景之面前。

裴景之：“我……”

冷著眼的商晚星：“籤！”

冷著臉的司遇白：“籤！”

裴景之含淚簽下自己名字，又遞給表弟。

裴子軒嗤笑，抬手就要在協議上籤下自己大名，“明日再過一遍董事會，表哥，恭喜你過後就是‘振華’的新任總裁了！”

他抬頭，看向裴景之的眼神裡帶著濃濃譏諷。

裴景之：“……”

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只聽過趕鴨子上架沒聽過逼著別人當總裁的。

他真的只想當個紈絝。

吃喝玩樂而已。

裴老爺子眼睜睜看著外孫在協議上籤下自己大名，甚至沒有絲毫猶豫，他看著他，此時的裴子軒絲毫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而他還在沾沾自喜。

自以為擺脫掉了‘振華’這個大累贅！

裴老忍不住回想起小時自己同這個外孫講起‘振華’寓意的事。

振華振華，振興華夏。

他們這代人，是真的已經忘記自出生那天開始，就深深烙印在他們骨血裡的責任了嗎？

“外公。”裴子軒將簽好的協議推到裴老面前，面露輕鬆。

“子軒，我給過你機會的。”確認過簽字後，裴老轉手遞給身後律師。

裴子軒輕笑，“外公，白紙黑字，我絕不反悔。”

“但願，日後你回想起現在，也能再輕鬆說出這句。”

這是裴老，留給這位外孫的……

最衷心提醒！

………………

回程路上。

自上車開始，商晚星就很沉默。

懷裡抱著睡著的小包子，目光落在車窗外。

落日熔金。

副駕駛上的祁宴透過後視鏡時不時偷看司遇白。

“司遇白。”商晚星突然開口。

“嗯。”司遇白聲音低沉回應她。

“如果有一天，在面對國家與個人的選擇時，你會如何？”裴老與裴子軒代表著當今兩種價值觀的最直接衝突，而面對同樣身為商人的司遇白，商晚星很好奇，他的選擇是什麼？

商晚星迴頭看他。

聽到這個問題，祁宴的表情有微妙變化。

他有些擔心的看向司遇白，生怕會因為小星星的無心之舉，戳到阿司心中最痛的疤。

“我會永遠將個人利益，放在國家後。”

司遇白蒼白病態的臉浸在落日裡，冰冷的眸都染了幾分人間煙火氣，只是……

又多了些幾不可見的悲傷。

商晚星：“我希望，有朝一日核心技術能夠由華夏人自己掌控。”

不再受制於人。

不再看人眼色。

商晚星朝他淡淡笑了笑，司遇白沉默，戴著黑色佛珠的手抬起，落在她頭頂。

“會的。”

砰——

突然，巨響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