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豐滿誘人的胴體上流連,而是轉過頭,淡淡地看著窗外的大雪。
“以後我會常來,你就陪我喝酒吧。”
沒有要她委身的意思。
青柯愣了。
兩行淚默默滑落,洗濯了臉上的血汙。
之後,小滿公子果然經常來光臨西市的各家勾欄,也果然經常點名她服侍。
兩人喝酒聊天,看書寫詩,彈琴唱歌。
子夜過後,小滿公子就靠著門扉,在溫暖的爐火和滿河的星燈下沉沉睡去。
等到第二天醒來時,自己身上蓋著被子,小滿公子已經離開了,但桌上總會留下些許銀錢。
青柯再清楚不過,這哪裡是什麼服侍呢?
小滿公子其實是擔心這些紈絝再來用強罷了,他對自己,又或者是其他姑娘的身子並不感興趣。
雖然就算小滿公子哪天忽然感興趣了,她們也不會介意,甚至會很開心。
“青柯,在這個時代,長得太好看有時候並不是什麼好事。”
小滿公子對她說。
“有了這些錢,找個時間離開長安,去別的地方生活吧。”
青柯搖搖頭。
她把小滿公子這兩年給自己的銀錢都妥善存著,並沒有花掉,預備什麼時候分給風月閣的女孩們。
她知道有的女孩是真想走的,卻苦於少了這些銀錢。
可她又為什麼不想走呢?
小滿公子也曾問過。
而她也只是搖頭。
“妾身就在這風月閣,哪也不去,公子來了便可見著我。”
小滿公子不解。
她就跪在地上,長拜不起。
“妾身自幼父母雙亡,十載浮萍,命賤身輕,煌煌長安得遇小滿公子,已是大幸。”
“妾身,此生惟願常伴小滿公子身側,不作他想。”
小滿公子看著她,愣了片刻,只留下一聲喟嘆。
窗外燦爛星河。
又是一夜,太平長安。
再說花鳥使,其實坊間傳聞也不少。
譬如就有人傳,說花鳥使之所以看中風月閣的青柯姑娘,就是因為她和那位被悄然召入宮中的壽王妃楊玉環有幾分相似。
當今陛下對自己的這位兒媳有著說不清的情愫,能和楊玉環有幾分像,在別人看來已是青柯姑娘莫大的福氣,進了宮是一定有榮華可享的。
不過大多數女孩也都清楚自己不是青柯姑娘,也清楚進了那座巍峨的皇宮,到底對她們意味著什麼。
說得好聽是當妃嬪,享榮華富貴。
可整整四萬女眷,能見到陛下的屈指可數。
絕大多數女人,只會在無數的勞力活裡白髮孤老。
所以她們寧願在這坊市間鶯歌燕舞,以色藝侍人,也不願意在深宮冷院裡蹉跎一生。
上天既許我鶯燕浮萍的命。
那我好歹,也圖個自由自在。
秦尚遠向樓上的青柯姑娘微微頷首,回應她對秦厭的感激後,便穿越人潮,朝著十字街口走去。
“咦?秦公子!”
寬闊的十字街口,領著駝隊的胡商中,一個熟悉的老頭朝著他們招手。
李文貞。
與此同時,腦海中慈石的傳訊也來了。
夏蠻兒正色道:“小滿哥哥,到紅標聚集的胡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