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楊迅在一扇小門前停了下來。
“就是這裡了。”楊迅說了一聲,抬手敲了敲房門。
一會功夫,房門開啟,一個女人將頭探出小門,警惕的向外張望。女人年紀不大,頭上包著頭巾,面板黝黑,容貌端莊,衣著樸實,明顯是本地人。
“楊先生,你回來了。”女人招呼了一聲,將房門開啟,自己閃到一邊上下打量李青和文揚。
“嗯。”楊迅輕輕應了一聲,而後問道:“他今天怎麼樣?”
“一直睡著呢。”女人在李青三人走進之後,迅速繞到後面關上了房門。
楊迅看了李青一眼,臉色有了細微的變化:“裝睡呢。”
李青環顧四面,這方不大的院落還算乾淨整潔,正中央有一個天井維持光照和通風,其他三面則是石砌的平頂房屋。這是隴西地區最為常見的民居形式,為了防潮防溼,地基都要打的高一些,然後砌上臺階,從院子接到屋子裡去。
“裝睡?”李青眸光微凝,“他在哪個屋子?”
“你前面這個。”楊迅伸手向前一指,然後徑自走過去,敲了敲房門,輕叫道:“莫力,莫力…”
“算了,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雖然還沒見到他,但我已經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麼過的了。”李青嘆了口氣,也跟過去,抬起腳粗暴的將門蹬開。
伴隨著咣噹一聲悶響,房門瞬間大開,一股嗆人的陳腐氣味撲面而來。屋子裡的陳設非常簡單,一張方桌,四把椅子,一面衣櫃,一張床。
唯一的一扇窗戶被緊緊釘死,透不出一絲光線,使得整間屋子分外/陰暗沉悶。靠在牆邊的那張單人床上,一個人裹著棉被,面向牆面,背對著李青。雖然還沒有到盛夏,但隴西地處華夏南部,這個時節已經相當悶熱,對方竟然還蒙了厚厚的一床棉被,真讓人感到難以理解。
輕輕咳了一聲,李青聲音低沉:“莫力,你就打算這麼迎接我麼?”
裹在棉被下的身形輕微聳動了一下,旋即再無聲息。
“看來你是不歡迎我了?”李青臉色變了變。
楊迅輕輕扯了李青一下,低聲道:“我在醫院找到他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我說話他根本聽不進去,還是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
“放屁。”李青一瞪眼,“我把你打殘廢了,你能過得了那道坎?”
楊迅臉都青了,啞著嗓子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可事實已經這樣,誰也無力迴天不是麼?還有,不要在他面前提那兩個字,他受不了。”
文揚向屋子邁了一步,但隨後又退了回來,抬起頭睨了楊迅一眼,將後者的窘迫盡收入眼。無論經歷過什麼,過去了多少年,李青作為隊長的威嚴仍然存在,僅僅是一句話就讓楊迅露了怯,彷彿又重回了當年李青一瞪眼就嚇得屁滾尿流的德行。
“不能提哪兩個字?”李青挑了挑眉毛,陡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啊!殘廢!你說的是這兩個字麼?”
楊迅臉色相當難看,趕忙向著屋子裡看了看,床上的那道身影僅僅是渾身顫抖,似乎在極力壓抑著哭泣,愣是沒敢說一句話。
微微放了心,楊迅心下暗歎,這也就是李青了。若是換了另外一個人,被莫力聽到“殘廢”這兩個字,他早就發狂了。
“大哥,莫力挺難受的,別再說了吧。”文揚小心翼翼的勸道。
李青冷冷的哼了一聲:“誰不難受?天底下的可憐人多了,都像他這個樣子,還有什麼活路?我手下的人,不可以有這種自暴自棄的廢物。”
話音落下,李青大步走進屋子裡,徑自來到床邊,一伸手將棉被扯開:“莫力,給老子滾起來!”
被李青一扯,床上的人身體直接翻了過來,許久沒有修剪的頭髮,蓬亂的鬍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