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李青忽然笑著靠在沙發上,歪了歪腦袋,“我就不告訴你。”
“你!”老男人氣得瞪圓了眼,狠狠一頓手中的柺杖。
“我這個人不喜歡太被動。”李青滿不在乎的翹起了二郎腿兒,笑眯眯的說道,“你先告訴我,自己是誰,為什麼要見麗莎兒。”
老男人忽然嘆了口氣:“看來。。。她並沒有告訴你,我的身份。”
“對啊,否則我也不會來問,你這不是廢話麼。”李青咧了咧嘴問道,“大叔,你能不能別賣關子了?你這個樣子,我總以為你是想找個家教陪你練中文誒。”
對面這禿頭老外的面色又逐漸緩和下來,微笑道:“我的中文是和雅彤學的,還算不錯吧?都說華夏文字最難不過,可我只用了一年時間。。。”
李青猛地一擺手,再度打量面前的老男人。他很清楚,這貨根本不是在炫耀學習能力,而是讓自己聽到那個最關鍵的名字。
沈雅彤。
“你認識沈夫人?”李青臉頰不禁泛了青,“你究竟是什麼人?”
“想知道我的名字麼?你可能聽說過,或許還在麗莎兒那裡看到過我的照片。”老男人從茶几上拿起了一副金絲眼鏡,慢悠悠的夾在鼻樑上,“我的名字,丹特??美蒂奇。”
“丹特?”李青身子驀地一僵,旋即直挺挺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望著面前的老男人,目瞪口呆。
丹特??美蒂奇,這是麗莎兒的父親啊!
他不是在麗莎兒很小的時候,就在一次滑雪運動中出事故去世了麼?如今怎麼又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李青的腦子已經完全亂掉了,不過他也終於知道麗莎兒為什麼不願意自己親自過來了。面對早已逝世多年的父親突然歸來,任何人都要無法接受吧。
他狠狠喘了口氣,幾近失聲:“你真的是丹特?”
“年輕人,請你先坐下來。”丹特扶了扶鼻樑上的金絲眼鏡,臉頰浮現起溫和的笑容,“現在可以告訴我,麗莎兒的意思了吧,她願意認我這個父親麼?”
李青重新坐下,依然難掩眼底的震驚:“我不知道,麗莎兒只讓我代替她過來。”
“她說了什麼?”
“她說,我可以疑問,可以傾聽,但是回去之後,要將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一字不漏的轉述給她。”
丹特沉默了一會兒,輕輕點頭:“我明白她的意思了,這是一個很難接受的過程,我願意給她時間考慮。”
微微停頓了一下,他又再度開口:“那麼,我們就從那次滑雪事故說起吧。。。”
牆角的時鐘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屋子裡傳來兩人低沉的說話聲,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宛若爐邊夜談,但氣氛卻是異常嚴肅。
過了許久許久,李青緩緩起身,向著丹特鞠了一躬:“老先生,我會將你的話帶到。”
“我知道。”丹特今晚說了不少話,以至於他現在的聲音有些沙啞,“這些年,我對麗莎兒虧欠得太多,但我希望她能夠明白我的心情。當你面臨一個深愛的人,她的欺騙,她的背叛,她的離你而去,都會將你逼瘋。我對不起自己的女兒,是我太自私了,從來沒有好好考慮過麗莎兒的感受,發生這種事情,對她很不公平。”
“我很想知道。”李青很平靜的望著他,“如果不是眼下形勢緊迫,你是不是還要一直隱匿在暗處,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
“是。”丹特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點頭,“我明白在麗莎兒的心中,雅彤是怎樣的存在。她深愛自己的母親,將這個女人視為人生的指路明燈。我寧願將一切隱忍下來,也不願意破壞她心目中的美好幻想。對麗莎兒而言,現實太殘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