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微凝,鍾若曦緩聲道:“這幾十個人不打緊,可只要我們這邊鬧出動靜來,就會將正規軍招來。現在又是白天,我們完全不佔優勢,極有可能遭到對方合圍。整整一個混編師的兵力,誰能對付得了?”
紀文斌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了。
馮玉成掐了煙,同李青對視一眼,悶聲道:“既然打不得,還能躲不起了?”
李青一咬牙:“那就躲!”
十餘分鐘後,當響徹四周的粗獷笑罵聲傳來之時,那幾十名西隆士兵完全不會想到,此刻正有十個人悄然間潛伏在他們四周。
西隆語中摻雜了大量的隴西方言,雖然雙方語言不通,但也能大致聽出一個所以然來。隊裡的十個人,古月,石應輝對西隆語算是精通,鍾若曦或許稍差一些,但也差不了多少。而至於其他人,則是一知半解,憑藉猜測才能搞得懂對方大致的言談內容。
李青聽得這些西隆士兵似乎在滿嘴俗話之餘,嘲笑著對方打獵的槍法,順便再吐槽一下苛刻的軍隊待遇。
十個人隱匿在暗處,原本只需等待這群西隆士兵離去即可,不過今日似乎運氣很差,幾十名西隆士兵抵達之後,放下槍支野物,開始原地休息。又吵嚷了一會兒,他們開始給打來的野兔,山雞之類的野物扒皮,想要就地舉辦一場燒烤。
李青氣的血氣翻湧,這幫孫子跑到哪裡去燒烤不好?非得挑這麼個地方?老子可還在樹上吊著呢。
點起火來,用隨身帶來的水將剝皮的野物淋洗乾淨,灑些簡單的調料,便架在火上烘烤,沒過多一會兒,濃郁的烤肉香便瀰漫開來。這群西隆士兵又開啟隨身帶來的酒壺,開懷暢飲,甚至還唱起了歌。
李青心裡等得不耐煩,可還有一位比他更惱,這個人便是秦武朝。
同其他人藏身地的唯一不同,就是秦武朝不偏不倚正處在了這幫西隆士兵燒烤的煙口上。一陣陣燃燒樹枝的濃煙冒起來,嗆得秦武朝淚流滿面,幾乎睜不開眼睛。他想要咳嗽,又沒有那個膽子,起難受程度似乎也不亞於下了層地獄。
過了三十多分鐘,肉烤熟了,第一塊鮮嫩肥美的烤肉毫無疑問奉獻給了西隆士兵中一個低階軍官模樣的中年男人手裡。他盯著這塊冒著油光的野兔腿,舔舐了一下嘴唇,然後張開大口,狠狠咬了下去。
緊接著,他聽到了一聲屁響。
任誰在大飽口腹之慾的時候聽到放屁聲也不會開心,這名西隆的低階軍官自然也不例外,他瞬間大為光火,扯著嗓子罵了一聲,然後站起身來,伸出一根手指向著地上指了指,嘟嘟嚷嚷個不停,似乎是要將這惹他極度不爽的傢伙抓出來。
他手下的那群西隆士兵面面相覷,然後開始竊竊私語。因為在他們聽來,這個屁明明就是長官自己放的。
有名士兵小聲嘀咕了一句,軍官大怒,扯住他的衣領扇了個嘴巴。不過緊隨其後,他就怔了一下,因為他聽到在自己頭頂發出了一串咯吱咯吱的響聲。
軍官仰頭向上瞅瞅,便見得一個龐大的物體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一瞬間好似整片天地的都黑了。在他被砸昏迷的前一刻才猛然意識到,砸下來的這個東西,是一個人。
紀文斌也不想這樣子,他在樹上呆了四十多分鐘,實在是撐不住了。先是無法控制的放了一個屁,緊接著他便愕然發覺,似乎在這個屁的帶動之下,那條不堪重負的枝幹也要開始反抗了。
先是同主幹的連線處一點點撕裂,而後便是交錯枝幹間的摩擦,最後終於是難以承受紀文斌小山一般的力量,肆無忌憚的砸落了下來。
以紀文斌的體重和身體強度,再加之從數米高的樹上跌落,那股巨大力道自然可想而知。西隆的那名低階軍官還沒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個情況,就已經被砸得口鼻溢血,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