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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說著說著,他又走過去,把柴火從雪地裡扒拉出,撿起地上的鍋,敲碎殘冰倒出去,捧了兩捧雪裝入,嘗試生火。等辦完一切,看公羊月還在那扮木頭,跟昨晚眼生幻覺時一樣,似乎還沒緩過勁兒來,晁晨又撿起地上的帕子,用雪水洗過,遞給他擦臉。

手伸出去,轉念一想,心裡又很不是滋味,如果昨晚不是打胡亂說,他真的去過廬江,真的動過手,如果那個人真的是自己……

晁晨抽手走。

另一雙手搶了先,不僅拿了帕子,還握住了他凍得紅透紫的手:「好冰。」公羊月微笑,源源不斷的熱流從晁晨指尖湧入。

這是內力?

晁晨傻眼,掙出五指在他眼前晃動,公羊月依舊呆滯,沒有反應。

——或許,趁他迷糊,還能抓緊問問昨晚沒答上的問題。

但晁晨拿不準,公羊月是餘毒未解,還是隻是睏意乏身而不想搭理,為了套話,他須得想好措辭。

可偏偏是天不隨人願,這麼一耽擱,玄之抖雪,躍下石臺,仿若吸納了一整晚日月精華般,精神頭忒足,拿著拂塵站在隘口邊,操著嗓子喊:「小狼崽子起了?練兩手如何?昨個兒我瞧著你那三劍決雲式很是扎手,倒是想再看看,地紀式又如何!」

方才還跟悶棍打頭過的公羊月,眨眼伸手喚劍,足尖一點便飛掠出去,浮在半壁探出的歪脖樹梢上,冷冷下望:「雜毛老道,還不配我使!」

「口氣倒挺狂,配不配試過才知。」

說完,玄之道長亦左右橫跳攀壁,直至與他相平對視,凌空動手。這一時間是人也不渴,胃也不餓,而是手腳凍僵,需要鬆鬆筋骨。晁晨抱著鍋,不迭有些慶幸自己沒問出口,公羊月這變臉式的演戲法,保不準是回過味來,故意試探。

上頭兩人鬥得激烈,那是飛雪走石,斷木削枝,別說鳥不敢渡,猿猱也給嚇走了好幾隻,按理說這昏天黑地的打法,總該分出勝負,可偏偏就是平局,拆了五十招後,邊打還又說上了公羊遲,不過卻不是昨夜的爭鋒相對,只單論武功。

劍谷分九宗三脈,所為九宗,是指最初愛劍成痴又志同道合於劍閣避世的九人傳承,以內門衣缽延續,只是新莽時斷了一脈,漢末時又斷了一脈,如今才只剩這主事七老。七老權利相當,共謀決斷,不分高下,親如手足。

但尋仙問道的風氣一起,七老漸不問紅塵俗世,因而才出了個谷主,由各宗輪流,說白了,就是幹些日常繁瑣的打雜活。

而九宗九技又三三分,成所謂的「三脈」,意為三種不同的使劍路子:「輕呂」一脈擅使輕匕短劍;「徑路」一脈以雙手劍問世;「長鋏「一脈則是最為普羅的單手長劍流派。

公羊月的祖父公羊遲,便隸屬於」徑路「,用一對青釭劍,而公羊月自己雖冠雙劍,當初卻拜入的」長鋏「門下,使的是單手劍。

劍客自身便如劍之鋒芒,不練則鈍,手癢技癢想鬥上兩局也是常事,高手陪練,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求之不得。

晁晨把手頭的帕子一甩,抱臂冷眼相看,直到兩人對掌,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

「我好了!」發了一通熱汗,是風寒沒了,毒也解了,公羊月落地,往晁晨肩上大咧咧拍去一巴掌,結果對方卻只乜斜一眼,無話可說,雖沒明晃晃寫著「臉臭「,但也是清清冷冷一疏離。公羊月納罕:「你怎麼看起來不大高興?」

晁晨沒說話。

公羊月繞著人多琢磨過一響,瞭然道:「也是,錯失了好機會。」

晁晨問:「你可記著昨晚發生什麼?」

聽他語氣有些陰陽怪調,公羊月多留個心眼,只道:「你指的什麼事?」

「所有!」晁晨沒好氣,半是嗔怪,半是狐疑,「這麼問,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