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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三人回頭山中時,已人去茶涼,雙鯉站在空落落的屋子裡,心中不安,冷汗直冒。過去有此症狀,還是公羊月危在旦夕,自己向裴子常求藥的千鈞一髮之際,除此之外,從未有過,但現在,更勝當年。

她無法判斷,這不安來自公羊月,還是來自師昂,亦或者都有。

雙鯉回望師旻:「他們去了哪裡?」

少年攏袖,站在門邊,重重呵出一口氣:「今日死戰,裡應外合。」

雙鯉身子一晃,堪堪連退兩步,退到乾淨整潔的榻前,一屁股跌坐在地,即便是江湖上冠桂天下第一的帝師閣閣主,遇上戰爭,也一樣無能為力,需要做好隨時拋頭顱灑熱血的準備。

師旻快步上前攙扶,她撐著榻板,腿腳發軟,幾度無法站穩,失手將墊絮抓拉下。

鵝毛飛落如雪,雙鯉鼻翼嗅了嗅,聞到撲面而來的藥香——

這是師昂的房間,他偷偷用過藥,他……一直有傷在身!

————

「太元八年凜冬,我為人暗算,深中蠱毒無藥可治,被人抬上竹筏放河而葬,漂流至九江時為君搭救,刮毒療傷。太元十三年三月,春,在江州南城,小爰出天花,是你路遇贈藥,細心醫治!你這樣的人,為何偏偏要替羌賊賣命!」

屠三隱將魚線纏緊,發力向前一箍,怒喝道:「該死!」殺眼前的白衣人,比過往在長安殺過的每一個,都教他憤慨難平。

只見神術刀立提一轉,將細線絞住,白衣人馬步扎穩,向後用力一拖。老人撞在身前的冰棺上,用另一手死死摳住棺槨凹槽,合掌發力一推。

棺材未動,但氣勁隔山打牛,洞穿棺壁,刺向白衣人腰間。

白衣人橫刀在前,速滑向後,退至無可退時,翻身一卷,以內力硬抗,隨後也追一掌,打在冰棺的另一側。

棺材蓋掀開,轟隆砸去,屠三隱飛牆躲避,將魚線甩開作刀,向他肋下削去。雪霧之中,兩人再過數招,白衣人飛身躍起,持刀將其壓下,一腳橫踢在機竅上,牆上迸出兩根鐵條,直接刺穿屠三隱的臟腑。

老人閉息,歪頭倒下。

白衣人餘光瞟向身後,對那紅衣劍客道:「不動手?」

公羊月冷冷道:「我不是來救他的。」

白衣人低笑:「你不怕我殺完他再殺你?你們若是一起動手,現今掛在這裡的,保不準就是我。」

良久後,當白衣人收刀時,公羊月驀然睜眼,笑問道:「你,真的殺死他了嗎?「隨他話音落下,屠三隱「起死回生」,單手切向他左背。

魚線貫胸而出,白衣人捂著傷口,同時揮刃,砍向其脖間。

老人這才無力垂手,公羊月謔笑一聲:「你看,這樣不是更好。『滄浪釣』和『紅衣銀劍』可不是朋友,給他幫手,你死了,以他的狠勁保不準殺起我來,眼睛都不眨一下,但現今卻不一樣,你倆兩敗俱傷,我再動手,殺了你,我安然逃生的把握更大。」

「……這麼看來,他厭惡你比厭惡我更甚。」

白衣人順口接了一句:「你厭惡我嗎?」

公羊月沉默,身子一翻,坐在棺材上,捧著火苗垂眸,把手探向棺木之中,先摸到一雙鉞,又摸到許多乾枯的花草,最後落在一隻冰涼的玉斗上。

「敦煌相逢不是巧合,滇南解毒也不是偶然。」

白衣人臉上還噙著笑:「你中毒可與我毫無幹係,我去敦煌,確實赴約診病,不過,也順便聯絡呂家的人,呂纂不服涼王立下的世子,若他篡奪權位,於我姚秦,大有裨益。你的到來只是讓我提前啟動了一個計劃,即便你選去天山,我也會想法子再引你向南。」

「就為了這玩意?」公羊月將玉骨冰魂鬥託在手上。

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