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你什麼時候愛上人類了?”黑袍用洞若觀火的目光盯著岑青,用看透一切的語氣提醒道,“修士,本質上也是人類。”
“呃……”岑青怔了怔,忽然升起不好的預感來。
果然這黑袍下一刻就開始大放厥詞道:“作為完美化形的妖怪,又怎麼會在沒有防備下被區區築基修士困住,除非你是故意如此。如果我猜的不錯,那個裝扮成青衣女子的道士,便是你愛慕的物件吧。”
“不亂點鴛鴦譜你會死麼?”岑青暴躁道,他覺得自己的額上開始向外蹦青筋。
“我不會死,不過很可惜,那道士馬上就要死了。”黑袍沒有理會岑青,反而用一種快意的彷彿大仇得報的語氣道,“他竟然敢趁夜去刺探大王,今夜只有死路一條。”
“我跟你完全是雞同鴨講,我跟你說,你就是個神經病。”
岑青搖了搖頭,現自己聊天的結果什麼也不是,這位不知叫做朱離還是叫做黑袍的傢伙,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大能妖魔,反而是個被重度刺激和洗腦過的,甚至連人形都無法保持的可憐蟲。
“去吧,去救他吧,然後抱著他的屍體絕望、痛苦,嚎哭,最後激出你妖魔的本性來,我在這裡等著你的加入,嘻嘻嘻嘻……”
岑青轉過身去向外走,黑袍在他的背後揚起雙手,像一個真正的邪教徒一樣舉起瘦瘦尖尖的雙爪,聲音再次尖利起來,讓岑青幾乎忍不住便要回頭一槍刺死他。
不過張錚這廝居然真的自尋死路去了麼?
那就讓他痛快地去死吧。
岑青走出石窟,回頭看了看,現這石窟居然建立在一座五六丈高的小土丘之中,土丘上立著塊石碑,看起來就像是個偌大的墳墓。
“呸!晦氣。”他朝旁邊唾了一口罵道。
距離岑青所處百丈遠的大殿之上,青衣女子終於卸下偽裝,露出屬於張錚的樣子來,他沉默著踏進大殿一尺高的門檻,抬頭望向那肥碩到極致的男子。
“靈寶鎮魂光,看來你是龍虎山選中的下一代傳人。”肥碩男子依舊躺在寶座上,聲音卻迴盪在大殿中,“五十年前,孤王曾經見過在位的張天師,果然是一代人傑,只不過傳到你這裡,卻是越來越不成器了。”
張錚哼了一聲,道:“我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大歡喜魔教的教主。”
“因為奪舍魔功?”肥碩男子忽然大笑起來,笑得渾身肥肉都在抖動,像是大海翻起波浪,“不錯,孤王原本想奪取你的,但你既然是龍虎山門下,孤王便賣那朝元老兒一個面子,饒你不死。”
聽到對方直呼曾祖父的名字,張錚皺了皺眉,不過並未動怒。這位大歡喜魔教的教主據說在百年前就已經是金丹巔峰的高手了,他的奪舍魔功是在顯化嬰兒失敗後為了儲存神魂而創出的功法,剝離他人魂魄,自己神魂進駐,鳩佔鵲巢惡毒之極。
張錚上下打量著肥碩男子,只怕這眼前的肉山便是他奪舍後的身軀。
“你以為孤王只是那大歡喜魔教的教主,卻不知他的神魂早已被孤王吞噬融合在一處,如今孤王既是汝南郡王,又是魔教教主林宗九。”
若是岑青在這裡,只怕又會罵一句“精神分裂症患者”,可惜張錚在這方面卻沒有什麼幽默感。見對方自稱大宋封號,他只躬了躬身,語氣平淡道:“龍虎山門下行走張錚,見過趙堡主。”
張錚既沒有叫那肥碩男子郡王,也沒有稱呼他的名字,只模稜兩可地按照江湖人般稱呼他為趙堡主。
而那趙松亦未怒,只淡淡地問道:“你既是道門行走,那逍遙書生又是何人?”
“是在下的一位朋友。”
“孤王可以放你現在離開,但那逍遙書生要留下來。”趙松滿意地道,“此地聚攏了數千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