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不行。”張錚有些苦惱地搖搖頭,像一位首次登場的反串演員無論如何都想要做到最好一般,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忽然眼前一亮,重新開口道,“既然這樣,那我們繼續討論一下吧,看起來我們之間都有些忌憚和防備呢你見到張泉了?”
他這番話說的沒頭沒腦,不過女性音質裡聽起來有幾分孤傲,還有幾分平靜,讓人忍不住就要抬頭注意起這說話的人來。
岑青驚詫地看向這傢伙,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找到了感覺,貌似放在前世也很有影帝的天賦啊,不過這話聽起來怎麼有些熟悉的樣子。
“他學的是你。”狗蛋兒在一旁道,撇了撇嘴,“不過學得倒是挺像的。”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張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轉過頭對岑青道,“青公子,雖然你現在身嬌體弱不宜長途跋涉,但蔡州之行既然已經定下了,你我還是儘快上路的好。”
他說完這番話,忽然看到岑青的表情就像是見了鬼,頓時有些忐忑:“怎麼?說的不好?”
“沒有。”岑青嘆了口氣,“我之前從未發現自己說話的腔調是這麼讓人討厭的。”
十日之後,汝南城外三里店。
岑青揹著書篋,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低頭扎進店門,直接四仰八叉地癱倒在空餘出的席位上,像條鹹魚一般微張著嘴,似乎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滿面疲態,臉頰也消瘦下去,腳上的布靴前面磨出了幾個窟窿,身上青色的儒衫被風雨侵蝕得褪色,又蒙上一層灰土,看上去幾乎變成了醬色。即便是之前認識他的人,也無法從他身上尋到原來那個翩翩美少年的一絲蹤影了。
店夥計瞧見他的模樣,皺了皺眉頭,走過來取下肩上的抹布撣了撣桌面上被岑青抖下的灰塵,強忍著不滿問道:“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水”
岑青艱難地開口,聲音嘶啞,喉嚨裡像是燒著一把火,被乾陽降妖符封去了一身修為之後,他終於再一次地體會到前世里長途負重越野般的感受。
“想喝水,向東四五里就有河,一頭扎進去直接喝個痛快不得了。”店夥計終於不耐煩起來,做久了迎來送往的活兒,他的眼睛早就練得賊毒,掃了兩眼就看出這書生身無長物,渾身上下最值錢的只有右手手腕上的鐲子,不過再值錢有個鳥用,他們這裡是客棧又不是當鋪。
剛說一個字就被店夥計奚落了一番,岑青也是無奈,又懶得搭理這狗眼看人低的俗貨,只能抬起胳膊向後揮了揮手。
“叮叮叮。”三枚成色十足的當什錢被丟到桌面上,恰好在岑青面前排成一排,隨後一個清冷而又不失悅耳的聲音道:“給他水。”
門口身影閃動,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子抬腳走了進來,她的及腰長髮被青巾簡單束起,如瀑般披於耳後,眉清目秀顧盼生姿,青衫磊落纖塵不染,腰畔懸著一柄長劍,讓這原本素淨淡雅的女子又多了幾分飄逸輕靈之意張錚出身講究與世無爭的道門,化過幾次妝後岑青便根據他的氣質幫她改變成這般模樣,至於還能不能勾搭上江湖人就只有天曉得了。
你既然封了我的力量,又催命鬼一樣逼著我趕路,我就讓你不經意之間被自己的樣子掰彎。
終究不過是互相傷害罷了,誰怕誰啊?
“多謝張仙子。”
岑青衝張錚拱拱手,然後趴在桌子一角微笑,掩飾著心中滿滿的惡意。
張錚點點頭,在桌子另一邊坐下來,看著岑青的樣子忽然皺了皺眉,隱約覺得自己做的好像過分了一些。
因為岑青一直男裝打扮的緣故,他幾乎忘記岑青原本究竟是什麼模樣了。
“妖,果然是妖。”
心軟只是一瞬間,張錚片刻後便淡然起來,待那店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