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曦嬰先不好意思,於是才過半小時,她就端個小凳子坐到門口去了。
下面正在考試的學生樂得輕鬆,紛紛拿了小條子出來抄。程梁秋在一旁看著,心裡是又覺得好笑又覺得不太妙。他一邊寫題一邊想:小老師人這人是不錯,可怎麼著也比他們大上七八歲,就算不是阿姨那也是姐姐了,總不可能看得上慕容。再說考完試放暑假了,慕容也要去參加省青少年集訓,也許分開一陣子看不到,他就不會多想。這樣就好了吧。
其實呢,許暮融的成績雖不理想,短跑卻很在行,從初中開始就參加過許多比賽,並且得獎,因此學校對他多少還是比較寬鬆的。
七月四號,期末考試結束以後,封了卷子,開完了總結大會,學校正式開始放暑假。
江曦嬰也沒打算上哪裡去玩幾天,只在診所裡給江爸幫忙,心血來潮時還會下廚做菜,可是味道大大不如江爸做的,於是常被江爸笑話,說她將來嫁不出去。
到了晚上,江曦嬰通常是坐在自己房裡看書,然後一到七八點左右,電話就會響。江曦嬰其實一點也不想接。
因為許暮融從參加集訓的第一天開始,每天晚上結束訓練回到宿舍後都會打來電話。一開始江曦嬰不理他,接了就掛,於是他就打到江爸診所找江爸,這麼一兩回,江曦嬰怕父親多心,只好老實了,就算心裡頭再怎麼責怨他,也不會隨便掛他的電話。
通話的內容一般是許暮融單方面地做生活報告,輪到江曦嬰開口,就立刻轉入了心理教育話題。不過作用似乎不大,許暮融照樣還是一天一通電話,也從來不說什麼猥瑣的事,倒讓江曦嬰有些力不從心。
有一次,江曦嬰問他:“你到底喜歡我什麼?”他在電話裡想了很久,後來說:“因為你跟別人不一樣吧。”江曦嬰沒法接上話,於是他又在那邊問:“小老師?”江曦嬰嗯了一聲,“還有什麼事?”許暮融問:“你是不是已經開始討厭我了?”江曦嬰想了想,說:“是吧,我不知道你要鬧到什麼時候。”許暮融掛了電話。
接下來的一週,許暮融一個電話也沒有打來,沒有什麼先兆,卻把江曦嬰弄得精神緊張,有時一聽到電話就以為是許暮融打的,生怕給江爸接到問東問西,後來好不容易習慣下來,才過兩天,許暮融又開始每天一個電話。江曦嬰的怒氣越積越多,對著電話就罵:“我說你夠了沒有?是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啊?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了行不行!”許暮融卻笑:“我不打電話的時候你在幹嗎?”江曦嬰說:“你管我在幹嗎?看書看電視都行!”許暮融說:“那你還是跟我說說話吧,我這裡沒有書也沒有電視。”
江曦嬰簡直沒轍。
到了集訓結束的時候,整個暑假只剩下四天,許暮融全身曬得黝黑,人比之前看上去精瘦很多。一回到家裡,他媽媽就給他煲燙滋補,心疼得不得了。
許暮融老老實實在家待了兩天,每天都要往臉上塗一堆潤膚乳,就想把臉上的曬傷趕緊弄好,他想,總不能用一張毀容似的臉去見江曦嬰。可是,也許真的是一種緣份,偏偏就在他去江爸診所的那天,許暮融看到了江曦嬰的媽媽。
沒有什麼確切的證據,但許暮融知道那是小老師的媽媽,她們長得很像。許暮融站在門邊,靠過去偷看,只看到江媽跪在地上,不知是在做什麼,江爸要拉她起來,她也不願意。彼時小老師站在一邊收拾東西,面無表情,收拾好了,就跟江爸說,“我出去走走,你們聊。”說著要走,許暮融趕忙摟起幾步跳到老遠,蹲在地上就算躲了。
然而江曦嬰走得快,像是急於離開這個地方,橫衝直撞的,哪裡看得到他。許暮融生怕她出什麼事,於是悄悄跟在後面,走了幾步,回頭看一眼診所,江媽還跪在地上。
許暮融從來沒有見過江曦嬰這樣,這樣被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