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寰之也是目露擔憂,之前太醫不是說溫延的身體狀況只是春夏交替的不適嗎?怎麼現在咳血這麼嚴重?
大師的眉頭緊緊蹙起,他有些驚詫出聲:“脈象來而數急,如雀啄食,主脾氣已絕……溫施主,你……”
溫延面上毫無血色,嘴唇都有些泛青,他擦乾淨嘴邊血跡,低聲道:“我對自己身體狀況心知肚明,大師只要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就好了……”
雀啄之脈,心絕死脈也,醒者十多日死,困者六七日死。
松樹下,大師眉間的皺紋隆起,他沒有答話,而是讓溫延又伸出了舌頭。
舌苔泛紫。
這下不用大師說,蕭寰之面色也凝重起來了。
“唉……”大師長嘆一聲,無奈道:“溫施主,之前老衲給你的忠告,你是不是沒有照做?”
本來能活個一年半載的身體,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很明顯,溫延的心臟病變已經難以挽回。
溫延垂眸,他自認識了祝白芍,心就被愛情和友情拉扯著,哪裡能好好休息,只是沒想到,連一個月時間都沒了。
“大師,能否再為我開些藥,為我多續幾日性命?”
溫延的聲音帶著些不甘。
婚禮就在十五日後,就連喜服他都親自去挑選好了。
他知道就算成親,他娶到的也是“葉青絮”,不是祝白芍,但他仍然想看她為他身穿嫁衣的樣子。
誰知他竟是連十五日壽命都沒了。
他怎麼甘心。
“這……”
大師面現可惜和為難之色,溫延的狀況已經是必死的徵兆了,他也不過是一介凡人,哪裡能逆天改命?
“咳咳咳。”溫延看懂了大師的未盡之意,心緒波動加大。
蕭寰之也看向大師,沉聲道:“大師若是其中需要什麼名貴藥材,不用擔心,只管開方就是。”
“非是老衲袖手旁觀,實是有心無力。”
大師搖了搖頭,單掌立起,唸了聲佛號,就不再言語。
一時間,院子裡的氛圍壓抑起來。
溫延又咳了兩聲,咳出一口血,他垂首笑道:“十日便十日吧。”
成不了婚也無妨,幫她殺了仇人也可以,起碼能讓她一直記住他。
而後他又不由自主抬眸看了一眼緊蹙眉頭的蕭寰之,心頭一酸,眼底有羨慕一閃而過。
蕭寰之注意到溫延的神色,心中一時卻是沒想明白溫延對他的羨慕來自何處。
另一邊,祝白芍在客房裡,嗅著檀香,難得睡了個安穩覺。
時近黃昏,夕陽映照著廊簷、青牆,斜暉脈脈。
“碧桃?”
祝白芍走到廊簷下,輕輕喚了一聲,卻沒得到碧桃回應,反而是溫延從一側房屋裡出來了。
“你醒了,餓不餓?”
見院子裡只有他們二人,祝白芍也就不再假裝盲女,她點了點頭,跟著溫延到一間屋內吃了些東西。
溫延看著她吃東西,竟覺得時光就這樣停滯也不錯。
“碧桃去哪裡了?”祝白芍突然抬眸問道。
對上她的視線,溫延先是心頭一跳,而後才道:“碧桃剛出去沒一會兒,好像是去周圍閒逛去了。”
“這樣啊。”
祝白芍把手中剩下的一口糕點吃下,眼中卻是若有所思。
碧桃是丞相的人,這些時日相處下來,偽裝的也不錯,但還是在一些細微處露出了馬腳,哎,果然是春娘安排著過來監視她的。
應是她進入這個位面,突兀提出要和十二號交換潛伏地點,惹了她生疑。
說不得接下來要靠碧桃給丞相通風報信……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