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蘅看著他,就像是豔麗無比的蜘蛛,在看在蛛網上垂死掙扎的獵物,他嘴角噙著笑,無比享受這種折磨人的快感。
“你不怕死,那你家中人怕不怕?”
聞言,男人雙眼幾乎暴凸出眼眶,眼球上的血絲更加明顯,他劇烈掙扎,“裴蘅!你不得好死!!”
他的聲音很是喑啞刺耳,在裴蘅耳邊炸響,不禁讓他皺了皺眉。
裴蘅將匕首又刺入了一些,看刺客哆嗦著流血閉嘴,他才滿意地放開了人,萬分嫌惡地將匕首遠遠丟開。
而後就有小太監上前幫他脫下沾滿了粘稠血液的手套,還有人捧上了一盆灑滿了花瓣的清水。
裴蘅神色自然地將其實沒有沾到一絲血的雙手浸入水中,任由漂浮的花瓣將手掩蓋,再抬起時,骨感又漂亮的手便沾染了些許水珠,極具美感。
旁邊遞出托盤,上方是一方雪白絲帕。
裴蘅細緻地擦過自己每一根手指,而後順手將帕子砸在了刺客臉上,食指抵了下下頜,莞然一笑。
“看好他。”
“明日將他親族也盡數抓起來,他一日不說幕後之人,便一日殺一人。”
裴蘅說起殺人的時候,面上還帶著笑,但下一瞬他又收起了面上笑容,鳳眸冷如寒冰,“堵住他的嘴,別讓他死了。”
咬舌自盡了,就不好玩了。
……
夜色瞑瞑,祝白芍有驚無險地避開一波又一波的羽林軍護衛,悄無聲息摸向視野裡的紅色箭頭處。
裴蘅身為司禮監掌印太監,他在宮中見到皇后都不用行禮,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被尊稱為九千歲。
他的住處自然是與其他太監不同。
他獨自居住在一座巍峨、峻麗的宮殿內,朱簷碧甍,雕樑畫棟,廊簷之上的八角宮燈,暈出一圈圈光輝。
因著之前刺殺一事,裴蘅身邊的護衛一度增多過,但如今他身處相對安全的深宮,自然又揮退了那些人。
只有廊簷下燈籠光亮處,有幾個太監站崗,個個默然無聲,卻不時擠眉弄眼地“說悄悄話”。
祝白芍隱在燈籠照不到的黑暗中,身子俯低,打量著廊簷下的幾個小太監,再看看他們身後的宮殿,不由蹙了蹙眉。
這不好進啊。
再扭頭四處打量了一下,發現旁邊有一幢五層角樓,從那邊應該可以躍上宮殿二樓。
心中制定好行動路線,祝白芍就摸了過去,躡手躡腳上了角樓,瞅準時機,便動作輕盈地躍了過去,細微到不可察的瓦片碰撞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