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姆感覺自己在一晚上的時間裡,見證了線條曼妙的高山,平坦柔美的雪原,草木豐茂的雨林,在這裡迎來了冰山的傾倒。
即使是在無光的黑暗之中,也能聽見夜鶯婉轉的鳴啼,那是鼓勵勇士衝鋒的號角。
自己是人,也是猛獸,是撕咬咽喉的餓狼,是抗擊軍隊的巨人,是困居草木的妖精。而所處的環境也在一刻不停地變幻,是狹窄擁擠的洞穴,是一望無際的水潭,是纏繞身軀的惡蟒,要將自己一口吞下。
這一切瑰麗得恍若夢境,卻又如此得真實可觸,堪比希臘神話中的大力神赫拉克勒斯經歷的十二試煉,又如同將巨石一次次推向頂峰的西西弗斯,哪怕是痛飲葡萄酒的狄俄尼索斯,也無法用他的畫筆描繪那美麗的億萬分之一。
但是現在,天亮了。
歐姆睜眼便能看到菲奧莉娜的睡顏,她柔和深沉的呼吸噴吐在自己的臉上,雪白的肌膚之上沁著火藥和鉕素的氣味。
長久為帝國鑽研熱武器的她,已經與這種味道融為一體,哪怕是香水也無法將其蓋過。
是那麼得古怪,但又是那麼得熟悉。
她身上從來不會像其他的女孩那樣有著清甜的香味,但硝煙和鋼鐵就是她最好最合適的紅妝,也是令歐姆最為著迷的氣息。
在戰場之上,每一次爆彈槍的咆哮,每一聲火山炮的轟鳴,它們所造成的每一次殺戮和毀滅,都是在為爆彈之母獻上祝福的禮讚。
看著菲奧莉娜微張的口唇,歐姆以一個深深的吻將她從睡夢中喚醒,而這位睡美人在丈夫的面前完全沒有任何的矜持,肆無忌憚地將四肢以最大幅度伸展開來,喉嚨裡發出的低鳴活像是一臺正在預熱的帝皇毒刃。
但這並不妨礙她在睜開橄欖綠的眼眸之後,用她獨有的沙啞喉音在歐姆耳畔柔柔地說上一句:“早上好啊,我的愛人……”
歐姆的耳廓在她的吹息中發癢,臥室中朦朧的晨光隨之鍍上了曖昧的氣氛。
但就在下一秒,這氣氛便被菲奧莉娜摔個稀碎:“我的熊呢?!我那麼大的熊哪兒去了?!”
“你該不會睡懵了吧,F·F?”歐姆好笑地看著菲奧莉娜在平坦的胸口上下求索,倚在枕頭上說道,“難道你忘了,昨晚的最後時刻,我用星神之力將你變回了我們初次見面時的模樣,然後——”
“停!不要再說了!”菲奧莉娜連忙撲到歐姆身上,雙手死死捂住了這個傢伙的嘴,“再說下去,FBI就要來踹我們家的門了!”
歐姆輕笑著用手指梳理著菲奧莉娜凌亂的髮絲,撫摸她此刻帶著嬰兒肥的柔軟面頰,溫和地說道:“要是這個形態讓你感到不自在,現在就可以變回來。”
菲奧莉娜坐在歐姆的胸口,聞言立刻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才不要嘞!你不是說今天要一整天都陪著我嗎?那這個狀態正好可以省去上街時的偽裝呀。”
“那我們今天去哪裡呢?”歐姆從善如流,“是去深海徒手狩獵大白鯊,還是去火星的平流層進行無裝備跳傘,亦或是去亞空間殺幾個神只助助興?”
“雖然最後一個選項很有吸引力,但是……我不!”
菲奧莉娜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容,伸手捏了捏歐姆窄且細的耳垂,說:“我們今天去逛商場!”
歐姆大驚失色:“你是誰?!你把菲奧莉娜藏哪兒去了?!”
這樣一尊十一歲就帶槍上學的女殺神居然會選擇這麼休閒的娛樂專案,這給歐姆產生的震撼堪比聽見奸奇發誓說祂以後不騙人,看見納垢為了保持乾淨而去洗澡,色孽從賣逼的婊子變成貞潔聖女,恐虐去給幼兒園的孩子發放餅乾,格洛普終於學會了從一數到十!
“你什麼意思嘛!”
菲奧莉娜氣得鼓起了臉頰,她用力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