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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的時候。馬蹄在長草裡踏過,人和馬都瞧不見底下事物,忽然那馬一聲長嘶,瘋了似的奔了出去,險些把傅少鸞甩出去。饒是百急中拉緊了韁繩,馬卻停不下來,一路狂奔出去,養尊處優的傅家少爺哪裡經過這陣勢,已經駕馭不住它,連忙大聲呼救。

玉棠和喬天正在樹下聊天——正如少鸞所料的那樣,玉棠的馬術顯然大出喬天意料之外,眼見“教佳人騎馬”的韻事無望,便拉著她好好歇歇。正在給她講哥哥喬遠的江湖故事,玉棠聽得很入神。正講到喬遠單刀挑了對頭的場子,巡捕房的人卻突然出現,呼救聲便在此時傳來,一匹馬從面前一晃而過,兩人俱感到一陣涼風撲面。

“好像是少鸞的聲音,”喬天遠目,“怎麼了……你幹嗎?”

“沒聽到他在叫救命嗎?”玉棠已經翻身上了馬,眨眼間已飛跑出去,底下的話,喬天已經聽不見了,“——飛龍寨在江湖上可是亦俠亦匪的——”

她的馬術精奇,轉眼已經追近。但前面那匹馬卻像是已經失去了神志,跑得快極了,一身白馬如雪,端的是匹好馬,馬腿上卻有一道烏黑痕跡,一直滴下來,可它太快了,玉棠看不清。停下馬來檢視地面,草尖上被沾上了一點點烏黑液體。

她臉上一變,追上去大聲向騎手道:“跳下來!跳下來!”

“開玩笑!”少鸞臉色發白,“跳下去就沒命了!”但身體卻隨時都有可能被丟擲去,而且這馬似乎瘋了,再往前就是邊緣的鋼鐵柵欄,撞上去必死無疑。

生死不過一瞬,不等他反應過來,眼前忽然閃過兩道寒光,馬再跑出十幾米,氣力完盡,咣然倒下。

傅少鸞跌在地上,整副骨架彷彿都已經散掉,眼前發黑,只覺得有人把他的每一根骨頭都拿出來敲了一遍。

“還好沒傷著筋骨。”玉棠道,隨即將他交給隨後趕來的喬天,自己去看那匹馬。兩把薄薄柳葉刀,一把切進咽喉,一把切進心臟,只在面板表層留下一點刀柄,她把刀拔出來,黑色的血即刻冒了出來。

少鸞被禁了半個月的足。

幸虧中西醫都說沒事,不然只怕要被關半年。

老太太每天命人熬“濃濃的骨頭湯”,又著實感謝玉棠,並且引發另一樁心事,“你要真這麼去了,傅家的香火可就斷了!”

“嬸子不是還沒生嗎?”

“結婚這幾年都沒動靜,也不知會不會生……”老太太長嘆,“玉棠的事我看已經八九不離十,你自己的事給我快些兒——”話題一旦到了這樣就很難再停住,少鸞嚷起頭疼來方把老太太混過去。但禁足的命令卻如何都沒法得到撤消,管家老同好像不幹別的事了,整天在他房門外晃悠。

不過喬天這些天都沒有動靜,估計是因為這件事被喬遠教訓了,玉棠也閒了下來,少鸞便教她跳舞,教完了華爾茲,就教探戈,或是在院子裡教她打高爾夫,初夏的草坪在陽光下綠得晃眼。這些日子一陣雨一陣晴,草像是喝了催生素,一味瘋長,花匠不得不動手修剪,空氣中充滿植物清冽清苦的香氣。

一個下人穿過草坪向兩人走來,手裡捧著一隻長長的匣子,開啟來是一套衣裳,雪白上衣,漆黑長褲,還有一條男式三開叉吊帶,另外一隻小帽,看起就是一套縮小了的男裝。

“給我的?”玉棠把衣服放在身上比了比,狐疑問。

“嗯,去試試。”

然而試在身上的效果實在是好,且不說她原本那些老式的衫子,就連當初在旗袍店試的那身旗袍都比了下去。這樣的衣服一穿上,玉棠身上那股與一般女子截然不同的颯爽英氣再不用藏在女式衣衫的柔美下,鬱鬱蔥蔥地顯現出來了。玉棠自己也喜歡得很,“嘿,還是男裝好,不管是中式的還是西式的。”

“那天你穿騎馬裝的樣子提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