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葛珊很冷靜。事情很突然,但是她沒有任何失態。
“你們掌握了多少數額?”她問。
“二十萬。”魚頭說。
“有證據?”
“有。”
“你的資訊渠道可靠嗎?”
魚頭說,他有幾個資訊渠道,在這個問題上說法一致。
“目前案子還侷限在我們縣裡。”他說,“縣裡還得查一段時間。接下來會越出縣裡的範圍,因為案子涉及到市裡一些人,省裡也有。這個案子上下關注,媒體曝過光,省領導批過示,不存在暗箱操作。”
魚頭講得比較隱晦。誰說他暗箱操作了?哪有?不是不存在,是不可能。 魚頭的意思是,案件儘管發生在他縣裡,其狀況已經非他所能控制。這就是說,葉秉南涉案問題很快就將暴露,沒有另行處置的餘地。
葛珊點頭,表示她清楚有關情況。
“你怎麼樣?”她直截了當問,“有什麼影向?”
魚頭說,他是縣長,這個專案是他從省、市兩級力爭來的,不說別的,關鍵性的省發展改革委這邊的批准立項,還是靠葛副秘書長幫助才取得的。大橋工地出了事,他有領導責任,他會承擔起責任。他讓葛珊放心,除了這個,他沒有個人的問題。
“葛副你曾經再三交代過。” 魚頭說,“我一直比較注意,不會辜負領導。魚頭已經不是當年需要交代‘少喝點’的毛頭小子。”
葛珊當然也不必再交代他不要揮舞拳頭,畢竟不再是年輕小科長,如我們所表揚, 魚頭已經“比較成熟”,跟我們一樣一般不再犯過於低階的錯誤,但是可能會犯級別高一些的。人各有毛病,特別是他,有毛病,所以葛珊有時還要再三交代。
葛珊問:“情況就這些?”
魚頭說是的。
葛珊擺擺手:“你回去吧。”
魚頭沒再多說。告辭。臨走時,他從隨身攜帶的大公文包裡取出一個牛皮紙袋,把它放在葛珊的辦公桌上。這是一個檔案袋,上邊有兩個手寫字:“絕密”。
“我想你可能用得著。”他說。
幾天後, 魚頭接到葛珊一個電話,那時他在縣裡。葛珊對魚頭說,華副省長出訪,下週回省。這兩天她把工作處理一下,騰出一點時間,打算帶幾個人到縣裡走一下,實地瞭解南江大橋工地的情況,看看已發現的質量和安全隱患是否的確已經排除?還有沒有其他隱患?待華副省長歸來後,要給她一個有確實把握的說法。
葛副秘書長終於如魚頭所請,下決心了。 魚頭在電話裡連說好的好的:“歡迎葛副回來檢查指導工作。”
“時間不多。”葛珊說,“我週五下午還有會,會後出發,晚上到。星期六上午聽彙報,下午看現場,然後找時間一起研究,定幾條。星期天專家留下來跟你們繼續研究商量,我得先回省裡,有事。”
她問魚頭這樣安排是否合適?魚頭說日程太緊,不過也只能這樣,他知道葛副秘書長事多。
“我算了一下,只有星期六晚間有些空檔。”葛珊說,“順便處理那事。行嗎?”
魚頭聽了,立即心領神會,說:“哦,好的,我來安排。”
他們說得含含糊糊,旁人聽來會一頭霧水,只有他們自己心明如鏡,清楚彼此說的是個什麼。
葛珊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只能拜託你了。”
“你放心。” 魚頭說。
事後,魚頭把縣監察局的陳副局長再次請到自己的辦公室。他沒再詢問讓該局長太感為難的問題,只是一般性瞭解情況。局長說他們計劃在本週末或下週初到市裡,就案件進展向上級部門做一次彙報。 魚頭說:“這樣吧,你推幾天,就說發現新線索需要核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