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梁澄更衣梳洗這般親密的事,一念自然不願假於人手,宮女端了梳洗之物後便默默退開,一念細心地替梁澄換上天子常服,用藥粉漱了口淨了面,再讓人坐到明鏡前,拿起鏤金象牙書,動作輕柔地豎起發來。
梁澄的髮質又細又軟,帶著淡淡的清香,彷彿絲綢般滑過一念的五指,每次為梁澄束髮,都像是一種享受,他忍不住將一束頭髮置於鼻尖,輕輕地嗅了起來,眼裡盡是沉醉的柔情。
“師弟,我曾說過,要一輩子為你束髮,你可記得?”
“自然記得。”梁澄看著倒映在鏡子裡的溫柔面容,露出一抹此生足矣的笑來。
兩人的視線在鏡子裡交纏,一念輕聲道:“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沒想到話音一落,梁澄就“噗嗤”笑了出來,他轉過身來,抬手摸向一念的腦門,嬉笑道:“你個假和尚,哪來的結髮?”
一念失聲一笑,捉住梁澄的手掌,拿到嘴邊作勢狠狠地咬了口他的指尖,其實並沒有什麼力道,反而癢得很,梁澄不由肩膀一縮,眨著眼睛,狡黠道:“等你把毛長齊了再說。”
平時總被一念逗弄,因此梁澄總愛逮著一些機會調侃回去,可惜,最後還在栽倒在某人手裡。
“我毛長沒長齊,陛下昨夜不是試過了嗎,若是昨晚陛下沒有看清,貧僧可以再讓陛下一飽眼福,正好今日大晴,屋裡敞亮得很,也能看個清楚。”說著,一念便順著梁澄手指舔到手心,緩緩地打了個圈。
一念本就生得俊美不凡,既可飄灑杳然似仙人,又能邪逆狂狷如妖魔,此刻色氣妖魅的神態不就是一副妖邪勾引人的模樣嗎?
梁澄本就心悅一念,看到這樣勾人的上師,眼裡不由露出一絲痴意,喉結上下滾動,心臟更是快要跳出胸口。
上身微微前傾,不想帶動後庭的傷口,梁澄頓時清醒過來,抽出手來背到身後,轉過臉去,道:“朕可不會白日宣淫。”
“呵。”一念從喉間發出一身低啞的輕笑,梁澄的耳尖動了動,故作沉穩道:“師兄,不然朕恩准你蓄髮,如何?”
“謝陛下對貧僧的寵愛,”一念重新拿起梳子,道:“貧僧更喜歡這樣子。”
“這是為何?”
一念湊近梁澄紅通通的耳尖,道:“昨晚陛下抱著貧僧的頭顱壓向自個兒胸前,撫摸著貧僧的後腦勺,催促著貧僧再加把勁,肌膚相觸,叫人心顫,萬一蓄髮,陛下可不少道樂趣?”
“……”他為什麼就是不長教訓呢,叫你多嘴!
終於,兩人黏黏糊糊了好一陣,好不容易開始用早膳,榮王殿下就來了。
梁澄趕緊推開一念替向他嘴邊的調羹,端坐上方,一念也放下瓷碗,離開梁澄身邊的座位,退到殿下,垂目立於一側。
“皇兄!皇兄你怎麼樣了?”
梁澄人還沒進來,聲音就傳了進來,下一刻一道紫色的身影就衝到門邊,一腳剛入,見到有外人在,於是收斂了些速度,走進殿裡。
“臣弟參見陛下,陛下聖安。”
“起吧,”梁澄道:“已經下學了?”
“臣弟都下學了,皇兄才開始用膳,皇兄,你怎麼了?我聽說你連早朝都罷了。”梁濟上前走去,坐到梁澄身邊。
一念淡淡掃過樑濟坐的位置,開口道:“貧僧已為陛下看過,並無大礙,榮王殿下不必掛心。”
梁濟看向一念,眉頭微微皺起,正要開口,卻被梁澄搶了過去。
“國師十分擅長岐黃之術,朕受孟留君所害,體內餘毒全皆仰賴國師醫術。”
“多謝國師。”梁濟點點頭,看起來頗為持重。
“此乃貧僧分內之事。”
梁濟不再多言,轉頭揪住梁澄的衣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