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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城,風光勝景,盡收眼底,其中視野最好的一間映雪閣幾乎成了專門為梁濟安排的雅間。

這日他也向往常那樣,看過邙山日落之後便要回宮,隔壁間忽然傳來一聲怒喝。

“韓斟意,你什麼意思?!”

即使難掩怒意,這道女聲聽著依舊又清又冷,彷彿雪峰之巔終日不化的寒冰。

梁濟微微詫異,不知道是哪位女子,竟敢對著新任的阜陽候,東都第一琴師韓斟意這般不假辭色,梁濟不由升起一絲好奇,而且當日宮變,韓斟意參與其間,對著人梁濟一直懷著幾分戒心。

但是這處雅間隔音甚好,那女子顯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壓低了聲音,所幸梁濟早已開始修習菩提心經,於是運起內力,貼著牆壁,倒是也能模模糊糊聽到一些。

“還請修宗主稍安勿躁,本侯所言句句屬實,外人只當閣主深受聖上倚重,被封國師,奉旨入宮,為帝講經,實則二人早在去歲便已互通心意,閣主之所以留下狗皇帝的血脈,將帝位拱手讓與殺父仇人之子,皆因受梁澄那賤人所蠱惑。”

“宮中上下早已為我兒所控,朝中各地奏摺,亦皆經由他手,梁澄不過是我們用來安撫民心的幌子,他日繼位之人也只會是一念的子嗣,只要之後的皇帝身上流著滕王的血脈,一念現下看上樑澄,有何不可,不過籠中之雀,玩物之流罷了。”

“不管梁澄在閣主心中是何分量,宗主可有想過,閣主當初答應李度秋,不但不去動李後和梁澄梁濟的性命,還要保梁澄一世尊榮,若是讓李度秋知曉了此事,他可會善罷甘休?”

“本座自有成算,此事你不必再插手。”

……

若非親耳所聞,梁濟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念竟是滕王之子,更讓他驚駭的是,哥哥的皇位,竟來得如此恥辱,而他的親舅舅,卻是滕王餘孽的幫手。

他想不明白!

輾轉反側,一夜無眠,第二天起來,聽到梁澄稱病罷朝,他第一個的反應,就是問身邊的宮人,“一念上師昨夜何在?”

“這……小的不知。”

梁濟面色一沉,之後一路心事沉沉,只是不曾表現在面上,下學後他立即趕往甘露殿,結果果然在那兒見到一念,還在梁澄耳後發現一道可疑的紅點,若是以往梁濟不會多想,但是現下,這一點紅痕卻是直接印證了韓斟意的話。

他故意指出了那道紅痕,再留心觀察梁澄和一念的神情,梁澄臉上雖然閃過一絲尷尬,但並未流露一絲羞辱怨恨,看向一念的眼神裡,滿是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柔情蜜意,而一念至始至終都端著一副方外之人的雲淡風輕,渾身上下毫無破綻,梁濟並不曾看出什麼。

他心中一番推測,看來是哥哥被這妖僧所迷惑,早已情根深種,只是不知一念對哥哥到底是心思。

若說梁澄為人所迫,梁濟還敢直接問他,但是眼下這般情況,他卻是不敢輕舉妄動了,加之他實在不明白舅舅為什麼會幫一念。

幾番思慮,梁濟決定還是先瞞下哥哥與一念的關係,按兵不動靜觀情勢,但是舅舅一事……他必須告訴母后。

打定主意,梁濟臉上露出一絲意興闌珊,悶悶不樂地嘆了口氣。

果然,梁澄關心問道:“濟兒怎麼忽然嘆起氣來?”

“皇兄,母后為什麼一定要搬出去,”梁濟耷拉著腦袋,悶悶道:是不是濟兒惹她不開心了?”

梁澄聞言手中動作一頓,柔聲道:“當然不是,京中悶熱,母后耐不住,才要搬到行宮避暑。”

梁濟仰起臉,雙眼淚濛濛的,“濟兒想母后了。”

這樣的梁濟看得梁澄滿心憐意,他摸了摸梁濟帶著嬰兒肥的臉頰,道:“濟兒若是想母后了,便去看看,至於太傅那兒,朕替你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