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富貴當年不過是個小小的司馬,天京之變後東王楊秀清被殺,齊王韋澤馳入張應宸舊部,振臂一呼,上萬齊王老兄弟皆願效死命。就連東王麾下的楊富貴也覺得跟著齊王有前途,投奔了齊王。接著齊王帶領這萬餘人馬堵在天京城門外索要與齊王有關的諸多人等。天王策動殺了東王之後感覺心虛,更畏懼齊王的威名,不敢與齊王交戰,只能乖乖交出與齊王有關的家眷。楊富貴就跳船成功,奠定了現在的富貴。連老太太都跟著沾了大光,以女營士兵的身份成為開國功臣。
只是楊富貴並非是齊王嫡系,嫡系指的就是明確以韋澤為效忠物件的那批人。永安、安徽、最初南下廣東,這三撥人最初都是以韋澤為唯一效忠物件。韋昌榮自然不用再說,永安的胡成何等人,安徽則有以沈心、王明山、丁汝昌等後起之秀,廣東那波里面雖然就很靠後,可作為年輕一輩,像嚴復、鄧世昌等年輕人也脫穎而出。楊富貴這種半路出家的就很尷尬,他的確是位列數萬開國功臣之列,但是沒人真的把他當成完全的自己人。齊王麾下與東王麾下之間的區別還是挺大的。
但是現在有了退休制度之後,局面又變了不少。只要退休,他們也就平等了。現在老伴憑白遭受受到欺辱,老太太可不願意了。更聽到了嶽琳這麼一個毛孩子,還是個女娃,只透過制度進行了簡單的“報案”,居然就能讓省委書記周正雄不得不做出讓步。老太太覺得這是個能夠學習的物件。她不得不問問這個問題。
嶽琳其實最不想提的就是“報案”這件事,她選擇這做法的時候哪裡有什麼把握,只是靠自己完全找不出要點,不得不把政治書上看到的內容挑了看似風險最小的一種拿來用。報案不是去挑戰政府,而是真正以服從的姿態向政府求助而已。
“阿姨,我從來沒想過要去打官司,我也沒去打官司。只是我弟弟不見了,請求公安局幫我找人而已。”嶽琳實話實說。
“聽你所說,你知道是交警抓人,你就這麼有膽子再去公安局麼?”老太太和嶽琳想的可不一樣。
“行了,小嶽不想說這事情,你就別問了。”楊富貴和老伴過了幾十年,對自家老伴的那點心思有感覺。他從裡面嗅到了一種不依不饒的味道,所以趕緊要岔開話題。
嶽琳好不容易從此事裡面掙脫出來,她也不願意再陷進去。聽老太太的問題過於敏感,嶽琳接著楊富貴的話題解套,“阿姨,我只是去請公安局幫忙,可沒有對交警有什麼打算。對了,我還得回我的鋪位看看,好像有東西忘在上面了。”
說完這話,嶽琳起身告辭。楊富貴也趕緊起身送嶽琳出去。等楊富貴回來,他老伴帶著諷刺的口氣說道:“看人家小姑娘年輕漂亮,你就這麼熱情啦。”
“說什麼呢。”楊富貴知道自家老伴在意的根本不是這碼事,他隨便應了一句。
老太太也不認為自家老伴有別的心思,她的嘲諷僅僅是發洩自己另外的不滿而已。見到楊富貴一副息事寧人的模樣,老太太冷笑道:“人家小姑娘就比你有骨氣,家裡人被抓,她就敢去公安局報案。結果周正雄不照樣乖乖放人了麼。你有什麼好怕的,他敢對你動手,你不揍他就算了。捱了打,咱們總不能這麼算了吧。”
“廠子搞到發不出工資,我哪裡還有臉說那麼多。”楊富貴嘆道。
老太太完全不認同楊富貴的想法,“要是就你們廠沒搞好,那還能說是你的責任。這麼多廠都一個局面,也是你的責任不成?你也給我說過,若是周正雄沒有往死裡問廠裡要錢,他稍微鬆鬆手,讓廠子把裝置更新了,就不會鬧到現在的模樣。這本就是周正雄的責任,你怎麼反倒要扛到自己肩上來了?幹活的是機械廠,給錢的還是是機械廠,就算是要是打人,也是該你打他才對。到這事情上,你怎麼就想錯了呢!”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