幢幢。
葛瑞又仔細四顧,才開口揚聲叫:“我們是平將軍手下士卒,奉命來此駐紮辦事,對面是些什麼人?快快報上名號來,若敢不敬犯上,擾亂公務,小心日後京中派兵與爾等清算。”
他聲音本來亮如洪鐘,夜幕裡傳出去很遠,外面的人只黑沉沉立在原地,半天后,有一個縱馬上來,看模樣也是個軍中小官。
“這裡是齊王的人馬。”他叫道:“平將軍現在齊王處飲酒,現派小人來你處提押欽犯。”
“胡說。”葛瑞冷冷喝,“你當值多久啦?睜了眼說瞎話,如果真是將軍的口諭,就該拿出令牌信物之類,空口白舌,誰相信你的混話!”
“信物在此。”那人道,手裡把一件東西揮一揮,遠遠看似乎是一把劍。
“什麼玩意兒?”葛瑞道:“走近些,離那麼遠,鬼才知道是什麼!”
於是那人縱馬上來,離得三五步之遙,停下來,將手裡的東西向他一展,“請看,這是平將軍隨身的寶劍。”又一伸手,取出件黃澄澄的物事:“看好了,這是齊王的令牌,你既然是軍中老人,一定能識得出來。”
“不錯。”葛瑞看清楚了,鐵青面孔道:“原來真是齊王手下,只是小人不明白,為何說是奉了平將軍的命令來押欽犯,小人在將軍身邊並不見有什麼犯人。”
“你大約不明白,平將軍奉太后之命來此地辦的,其實是樁秘差。我只問你,昨日將軍一到此地,是否帶回四男兩女六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個孩子?”
“是。”葛瑞想半天,終於道。
“就是這些人。這些欽犯狡猾異常,全是朝廷的重犯,齊王幾次圍剿都給他們逃脫,故訂下這個計策,由平將軍出面哄他們入甕,再派小的帶人來團團圍住。”
“什麼?”長青小飛在牆角聽得暴怒,立刻要去拔劍。
“慢。”玲瓏忙上去阻住他,“聽下去再說。”一邊轉頭看唐流,卻見她臉色蒼白,但面上並無表情。
“果然?”葛瑞目光凌厲,盯住他看了半天,道,“你這說法太過突兀荒唐,好在人都在館裡呢,先容我去檢視一下,如果真是朝廷的重犯,小人自當將其縛之於繩,呈獻到齊王面前。”
“好。”那人想一想,叮囑,“他們還不知道此事嗎?你千萬要小心,這些人危險異常,還是快將他們抓起來才好。”
葛瑞關了門,復回身到院中,面上凝重。
羅永城冷笑,“好一支忠勇守信的隊伍,看來是羅某走了眼,平將軍的人品不怎麼樣呢,葛頭,你聽命的只是將軍一人,方才的話只當是放個屁,人都在你眼前,你就直接公事公辦吧。”
他話音一落,長青小飛立刻拔了劍護在他面前。
“葛頭,想不到咱們會走到這一步。”長青道,“你也算是受人俸祿替人解憂,叫人動手吧,我們絕不怪你。”
“慢。”葛瑞苦笑,“何必這麼性急,我還有話說呢。”
他自己把佩劍解下來,“咣噹”丟在地上,攤開手,慢慢走上來,“諸位能不能聽我說一句話。”
“你說。”玲瓏道。她上去立在長青身邊,輕輕說:“傅將軍,我看葛頭另有打算呢。”
“不錯。”葛瑞向她點頭示謝,道:“小人跟了平將軍已有四年,他的人品如何小人自然心中洞明,豈有為了別人幾句話就被騙過去的道理。再說,齊王與平將軍從不來往,說別人也就算了,若說平將軍與齊王合力訂下計策,那是打死小人也不肯相信的。”
他停了停,看眾人眼裡的懷疑神色略消下去,又道:“他方才出示將軍的寶劍,那劍的確是將軍的,可是,小人只知道一件事,平將軍生平最重視言信,他若要來押解人,斷不會用寶劍下命,若實在情非得已,也必會修書一封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