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透過對方的呼號判明很多日軍單位。訊息來源包括諸多方面,如偵聽部隊、戰俘、擊落的敵機以及‘特殊渠道’。”
“搬到這裡後。我們的宿舍設在駐有家屬的營區,工作間就在那幢‘小紅樓’中。現在的駐處吵得人不得安寧。飛機接二連三地起飛、降落或飛臨機場上空,鬧得人難以入睡。附近港口也經常遭到襲擊。頭頂上輪番出現呼嘯而過的飛機,它們就像踏著機關槍和高炮恐怖的節奏在表演一場空中芭蕾舞。不管活到哪天,我都不會忘記被擊落的飛機發出的刺耳尖叫,隨後便是撞擊地面引起的沉悶的爆炸聲。後來的幾個月中,這種聲響不知比以前多了多少倍,每一次都引起我一陣心悸……”
鄧詩曼發出了一聲幽幽的嘆息,而就在這時,她忽然發現那位公主殿下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旁,正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寫在筆記本上的東西。
“這是你的戰爭經歷?對嗎?”伊蓮妮問道。
儘管鄧詩曼是用中文寫的,但對這位博學多才的公主殿下而言,讀懂它並不是難事。
“對,這是我寫的戰爭回憶錄。”鄧詩曼點了點頭,招呼她坐了下來。
上峰已經交待過鄧詩曼。這一類回憶錄一樣的東西。對這位公主殿下不用避諱。她想要看,儘管給她看好了。
“寫的真好,我可以看看嗎?”伊蓮妮的大眼睛閃過企盼之色。
“當然可以。”鄧詩曼說著,把筆記本放在了她的面前。
伊蓮妮高興地接過筆記本,迫不及待的接著看了起來。
“港口城市上空的氣球阻塞網多次阻止了敵人的空襲。但那些肥大的氣球在夏日照耀下閃爍著銀光,它們也成為日本‘烈風’式戰鬥機最好的目標。風大時,會有幾隻氣球被刮散,後面危險地拖拽著鋼纜,空軍的戰鬥機不得不追上去把它們擊毀,落下來時就成了一堆銀灰色的破片。每當我們見此情形時。總要歡呼一陣子。我想,當時這樣做也許是為了從緊張的狀態中得以一時的解脫吧……”…;
“沒過多久,我們便同附近港口的海軍部隊建立密切的聯絡。1942年7月16日,他們通知說‘海瑞’號輕巡洋艦被日本飛機擊沉了。這個訊息使我們頗為震驚。我們加強了對敵軍偵察機工作頻率的監聽,同時還逐步增加了對敵軍可實施佈雷作戰的高速魚雷炮艇短波通訊的收聽。我們需要每一份有助於挫敗敵人襲擾的情報。”
“不久,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出現敵轟炸機,探照燈雪亮的光柱直刺雲霄,高射炮陣地不斷傳來陣陣沉悶的爆炸聲似乎永無休止。日日夜夜,我們從防空洞裡鑽進鑽出,但從未在值班時離開過崗位。”
“在南山、白河口、萊洲灣等鄰近機場的作戰室裡情形相同,空軍婦女輔助隊員都堅守崗位,不斷地標繪著敵人空襲的示意圖。日本海陸軍航空兵為了摧毀我們的早期預警系統,將注意力轉到我國沿海的雷達網。但人們忠盡其責的獻身精神卻不曾有過絲毫地動搖。在這場戰鬥中,作戰室裡的工作大多依靠空軍婦女輔助隊員,人們對此沒有任何爭議,對婦女能否承受戰爭環境考驗的疑慮從而也一掃而光。在戰爭中我觀察到,敵人轟炸初期,婦女總的來說比男人勇敢,但後來她們趨於消沉,而許多最初慌了手腳的男人能恢復鎮定,變得越發勇敢。就此而言,男女之間並無多少區別。”
“有一天。敵人的轟炸比以往更為猛烈,我們單位的一個男人因過度緊張而精神崩潰,另外一、兩個姑娘也淚汪汪的,缺少睡眠和敵軍持續不斷的轟炸對人的影響正在產生作用。當時我在婦女輔助隊的值班員中資歷較深,又剛剛晉升為下士。我感到人們的歇斯底里就要發作了。我不得不迅速地制止。生平第一次,我狠狠地打了那個男人幾個耳光。效果正如我所料。倒黴的是,捱打的人軍銜比我高。我的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