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也不耽誤杜鵑的睡眠,輕輕推了推杜鵑,“杜鵑,你回去睡吧,我自個兒躺會兒就好。”
杜鵑遲疑著望了望她,半晌沒有動。
夏沫笑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傻丫頭,我都是死過兩回的人了,斷不會再尋死了!”
杜鵑瞧著她的態度堅決,也沒多說什麼,實在是瞌睡的緊,捱不過自家主子,很快便回去睡了。
估摸著杜鵑睡著了,夏沫這才吹熄了燈,掀了簾子,一個人悄悄下了床,越過杜鵑朝外頭去了。
雪下的正密,腳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作響,不大會兒,莊子就遠遠被她甩在身後了。
被冷風一吹,夏沫又清醒了幾分,站在皚皚雪地裡,望著遠方,不由得出神。
這大半天的時間裡,她想盡了各種辦法回到屬於自己的時代,可惜的是,沒有一次是成功的。
倒不是說她怕死,而是怕疼啊。
割腕的時候,刀子還沒割下去,那冰涼涼的觸感就讓她打了退堂鼓,這一刀子下去,萬一死了卻回不到現代呢?
趁著杜鵑不在,她偷偷把床單扔上了房梁,打了結鑽進去,腳下的凳子還沒踢開,便想到了吊死鬼的模樣,翻著白眼,舌頭拉的奇長,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不是她怕死,而是這樣子實在太難看了,這樣的死法兒完全對不起自己那!
這兩種方法都不好,那就換吞金吞銀試試吧,誰知道上上下下找遍了,也沒找到一樣像樣的首飾,只有頭上兩枚金簪還能用用,可是,這麼長的金簪,怎麼下得了肚?
前方便是白水湖,夏沫也不嫌冷,大咧咧的往雪上一坐,對著湖面發起了呆。
這個天兒,要是她跳進湖裡,是不是立刻就被凍死了?
能以這樣最快的方式死過去,再回到現在,豈不是太美了?
那日,她聽說獅子座有流星雨,身為一個資深天文愛好者,豈能錯過這樣大好的機會,於是,她便帶著望遠鏡一個人上了山,誰知道那天晚上非但沒有看到流星,反而下了一場好大的雨,天空驚雷連連,也不知怎地,一個雷霹到她的身上,莫名其妙的,她就在這具身體裡醒來了。
只是不知道這具身子的主人去了哪裡。
午夜夢迴的時候,她總是夢到一具身體倒在血泊裡,身旁還躺著一個帶血的嬰兒,那嬰兒似乎是剛剛出生,那嬰兒的哭聲格外尖銳,像是要刺破人的耳膜一般,而每每這個時候,這具身體的主人就會拉著她的手,連連哀求,“求你留下孩子…”
血淋淋的夢,感官上卻真實的緊,哪怕明知道是一場夢,可在夏沫醒來的時候,依舊覺得手上沾著那個女人的血,她甚至能嗅到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息。
這夢雖然有幾分古怪,但是再古怪能比得過她這場穿越麼?
不行,還是得想法子回去!
夏沫嘆了口氣,在地上抓起一捧雪,胡亂的揉成雪糰子,朝著白水湖扔了過去。
看來這水挺深的,一個雪糰子下去,竟然沒有半點聲息,倒是個尋死的好地方。
白雪茫茫,已然是陽春三月,竟然還有下這樣大的雪,人說天象怪哉,必有妖異,難道說真的有妖異?
就在夏沫對湖面發呆的時候,有人靠近了這裡。
茫茫白色裡,有兩個渾身上下皆是黑色的男人一前一後,正悄無聲息的朝著她靠近,看樣子兩個人的袖口裡都藏著匕首。
夏沫酷愛探險,雖然她沒有古人身輕如燕飛簷走壁的功夫,卻也是身手靈活,耳聰目明,一雙耳朵訓練的格外警覺。
這樣的天氣裡,竟然還有人出來,該是為了多著急的事啊?
回身一瞧,卻是兩個鬼鬼祟祟的人正往自己這邊過來,心下一頓,便生了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