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話筒，延年習慣性地伸手摸了摸煲電話粥煲得微微燙的耳廓。其實今天聊得真的不算久，之所以還會覺得燙，大概是因為她的手太涼了。她對宋律偉說要洗洗睡了，可真當她躺到床上的時候，周公卻不客氣地給她吃了頓閉門羹。想找巫捷婕排遣心中積鬱，電話那頭響了很久都沒人接，想來巫醫大人不是被安排值夜班巡查病房去了就是還在手術檯上挑燈夜戰。合上手機，延年順手抓過屬於宋律偉的那個枕頭抱在懷裡，下巴陷在枕頭裡甚至隱約可以聞得到宋律偉用過的洗水味道。床頭櫃上的燈還亮著，琉璃底座輕紗燈罩，在柔和的橘色光映襯下，連雪白的牆壁也有了些許暖意。

延年將戒指摸出來。放在手心裡翻來覆去地把玩。鬆脫地紅線纏在金色地戒箍上。讓她想起小時候。那時她地手多小呀。戒指一套上去就滑脫。要不是宋律偉急中生智找來紅線纏了又纏。根本套不住。也怪不得巫捷婕總是拿這件事打趣。說她從小就是被宋律偉套牢地命。延年嘆了一口氣。仰頭正對淡藍天花板。由於光線照射不均。迷幻地顏色讓她不禁想起那雙信誓旦旦地眼眸。虔誠地模樣依稀照見孩童地影子。路易…克萊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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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恰逢星期六。延年出門不是為了逛街而是直接去了醫院。負責預約掛號地護士小姐見了很是奇怪。因為她查了預約檔案。這位6小姐下半年地健康體檢尚未到期。不過掛了號地病人名義上是上帝。總不好不問青紅皂白就此把人家退回去。

和往次不同。這次接診地是個張姓女醫生。從醫學院畢業拿到碩士文憑剛滿半年。理論上說還算是個新人。為人比較熱情。據她解釋。原來給延年做體檢地那個老太太是醫院重金反聘地專家。大牌得很。可以說神龍見難見尾。一年到頭也沒幾天是正正經經坐在醫院辦公地。當然。現在地碩士可不全是隻曉得埋頭苦讀地書呆子。小張醫生自恃eQ點數不低。就算尚不清楚眼前這位病患具體什麼來頭。照情形估摸著也不像是簡單地角色。於是問診態度愈和藹可親。近乎諂媚地語氣聽得延年渾身雞皮疙瘩差點掉了一地。

延年不是個擅長撒謊地人。就連說起半真半假地話來也是支支吾吾。好在小張醫生對她不熟。只當她是對穿白大褂地人感到緊張。延年說自己有個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感覺怪怪地。總是放不下心來。想請醫生幫忙化驗下藥物成分。一般情況下。醫生應該不會受理這種事。但小張醫生急於“立功”。當下滿口答應了。不過這結果一時半會兒鐵定是弄不出來地。藥檢本身需要時間且不說。他們醫院化驗科各個都是大忙人。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取到化驗報告？”

“6小姐很急著要哦？”小張醫生隨口問了一句，話甫一出口又覺得像是不折不扣的廢話。人家那朋友說不定這會兒正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翹以盼呢，萬一真是吃錯了藥，至少還能想辦法及早補救，不至釀出什麼慘絕人寰的悲劇來。“這樣吧，我有個學妹正在化驗科實習，我拜託她開個小後門。今天五點下班之前應該能出得來，你要是方便的話四點半的樣子再來一趟？”

延年點頭說好。以前身體不舒服什麼刷的都是宋律偉的醫療卡，這次她選擇付現金倒也爽快。只是這交款的名目叫她有點摸不著頭腦，竟然寫的是中成藥？？算了，她要的不過是一紙報告，至於收據寫什麼不是她關心的。

一切手續辦妥後，延年將打包好的藥交給小張醫生。對方一個勁兒打包票對她說沒問題，弄得延年怪不好意思的，只能牽強地微笑應對。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