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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7 章 命運的玩笑

皇帝大行已經過去了大半日。

先帝的遺體已經收斂完畢,換上袞服,以方巾覆面,躺在御床之上。

如今還是停靈招魂階段,來哭的只是幾位皇族宗親。

等到明日,就會有群臣前來哭靈,等到後日,皇帝入棺,而元恪在外人口中才會被稱為陛下,算是稱帝。

在這之前,他只是繼位。

皇帝床前,數元勰哭得最慘,雙目紅腫,聲音嘶啞,他從小失去父親,是兄長照顧著他長大,在諸位兄弟中,與他情誼最為深重,他剛剛回來時,以為兄長好轉了,結果,居然是這種結果!

馮誕靜立在一邊,他倒是沒哭,而是凝視著一邊內侍為他準備的,用較細熟麻布製成的緦麻服,神情若有所思。

一位小黃門在他身邊陪笑道:“司徒大人,您是陛下祖母的侄兒,在五服中只能排第五,穿緦麻服,規矩如此,還請您理解則個?”

在一邊聽到此話的元勰神情扭曲了一瞬,忍不住對元恪道:“馮司徒與陛、與先帝情深意重,怎麼也要換上一身齊衰服吧?”

在皇帝的喪禮大殮之後,親人要按與逝者的關係穿上不同的喪服,分為五種,由近至遠分別為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緦麻。元恪做為新帝,要穿關係最近的,用最粗的生麻做成的、不緝邊的“斬衰”服。

但讓馮誕穿緦麻服,便意味著他只是陛下的遠親,再過些,便要出五服了,這在元勰看來,這未免對馮誕這些年的付出,太不尊重了。

元恪眼中還有著不少血絲,聞言嘶聲道:“哦,也聞王叔,此事可有名份,可有見證?”

元勰一時被懟著啞口無言,這種事怎麼可能有名分,元恪都不承認了,那又有誰能來見證?

“我來見證。”

突然間,一個清洌的聲音傳來,眾人紛紛回頭,就見一名錦衣華服,黑髮的明眸,五官妍麗,哪怕一臉冰冷殺意,卻依然豔極、美極的少年,在十數名禁衛的簇擁下,走進了太極宮。

那種美貌,奪人心神,一時間,周圍的哭聲都漸漸小了下去,那是許多人連該繼續哭,都忘記了。

蕭君澤靜靜站立在大殿正中,看著跪了一地的群臣和太子,看著那御床上以方巾覆面的人,居高臨下,光芒耀眼,彷彿他才是統帥北魏的那位帝王。

元恪仰頭看了他一息,隨即回過神來,怒而起身,冷冷道:“罪臣君澤,你身為南朝之臣,借北朝之勢,竊居神器,卻不思報國,反而以毒藥害我父皇,可知此罪?”

蕭君澤看著他,輕笑道:“哦,你這話說的,那藥,不是你想用的麼?”

元恪看他毫無低頭之意,一時不知他有何倚仗,冷冷道:“孤自有證據!”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純金小瓶,放於掌心:“此物可是你送予父皇?”

蕭君澤神情越發冷漠:“元恪,我沒興趣和你玩這莫須有的兒戲,你要做什麼,便擺明車馬,看在你父親還沒冷的份上,我

不與你計較,一些能給的,我賞你了。”

他本來是不想進來的,但聽到元恪欺負叔叔和馮誕,他一時沒忍住。

元宏對他有恩,更在最後的時間裡做出了選擇,他不想當著他的面,做出什麼的不禮貌的事情來。

至少,他想等那人下葬之後。

元恪微微皺眉,這局面和他想的有些衝突,但戲已演到了這份上,他又豈會退縮:“那麼,當著王族宗親、左右丞相的面,你敢不敢承認,你就是南國之主,蕭昭澤?”

“有何不敢?”蕭君澤平靜道,“我是君澤,也是齊武帝蕭頤之孫,蕭昭業之弟,臨海王蕭昭澤,如今已經登基三年有餘,你可滿意?”

他這話太過囂張,太過理直氣壯,以至於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