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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頁

「你們認識了很多年?」宋玉風猜測著:「是髮小?朋友?還是同學?」

「都不是,」康澤不知道怎麼定義他和任南野之間的關係。

朋友,兄弟,甚至的喜歡的人都不夠形容,他是康澤在這世界上唯一的牽掛。

「那你呢?」康澤抬頭,他盯住宋玉風的眼睛,沒有半點退讓,「你喜歡小野哥哥嗎?」

那一瞬間,宋玉風竟然想說愛。

他張了張嘴,最終只是從鼻腔裡逸出一聲「嗯。」

聽起來漫不經心,這個男人身上所以一切都漫不經心,跟某些時刻的任南野很相像。

很奇怪的,康澤對宋玉風並沒有敵意,單從任南野看他的眼神,康澤就知道了小野哥哥的心意,他當然會傷心,可是他也足夠歡喜。

康澤站在橘紅色的逆光中,讓此刻的他看起來燦爛又難過。

康澤突然說:「你想知道小野哥哥的事,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宋玉風好奇任南野的所有,雖然他更想親自從他口中聽聞他的童年、少年和青年,聽聽他的苦和笑,成長的孤獨和落寞,他的快樂和難過,但宋玉風知道按照任南野的性子,幾乎是不可能的。

斟酌片刻,宋玉風同意,「什麼條件?」

康澤沒急著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頭,越過院子裡浮動的梔子花,看向很遠很遠的地方,耳朵裡彷彿聽到了唱機咿呀轉動的聲響。

打從有記憶起,康澤就在西山路流浪,吃不飽穿不暖,他至今都能清晰地回憶起那種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感覺,胃裡火燒火燎的難受。

西山路是z市的老街,他經常躲在一家快餐店後面的垃圾桶旁睡覺,那家店的老闆人好心善,會給他送飯菜和麵包,他記得店裡總放粵語歌。

某天傍晚,康澤枕著歌聲,蜷縮著身子靠在垃圾桶旁睡著了。

有個女人拍了拍康澤肩膀,他睜開眼,看見女人身後跟著個滿臉淤青小男孩,額頭貼著創可貼,嘴角掛著乾透的血跡,鼻尖上還有一顆小黑痣。

店裡老舊的唱機悠悠轉動,歌曲正好播到那一句。

「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女人見康澤可憐,給了他一盒餅乾,康澤就跟女人走了。

第二天一早,康澤和那個小男孩都被女人送進了一家叫雨翼的孤兒院。

小男孩就是任南野,在孤兒院住了半年,他臉上的傷痕漸漸淡化,顯露出他漂亮的五官。

在孤兒院裡康澤只認識任南野,便整天沉默的跟在他身後。起初任南野並不愛講話,總是冷著一張臉不搭理人,康澤跟他說話他就像聽不見,不看人也不回應,康澤甚至以為他是小啞巴。

院裡的小朋友從小就要學習獨立,床鋪自己鋪,上廁所自己去,吃飯自己來,總之每一件事都在催促著他們快點長大。

那是一天很尋常的夜晚,九點左右,任南野洗漱回來,發現他的床鋪好了,還換了乾淨的床單,白色的小碎花,散發出馨香的青檸味。

康澤吭哧吭哧抱過棉被,大得蓋住了他小小的人,笨手笨腳地往床上扔。

任南野給他搭手,看著他的眼睛,第一次跟他講話,說了謝謝。

康澤驚了一跳,原來這個漂亮又白淨的小哥哥會說話,聲音還那麼好聽,比小提琴好聽了不止百倍。

從那句謝謝開始,兩人才慢慢熟悉了彼此。

小孩兒都渴望玩伴,任南野和康澤還是同一個人送來的,關係裡多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密。

任南野比康澤大一歲,康澤就叫他哥哥。

康澤自小無親無故,不知道父母兄弟為何物,可是他喜歡這個笑起來輕狂傲氣,沉默時孤獨落寞的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