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殘酷的,但殘酷中含有兄弟情義。
戰爭是黑暗的。但在黑暗的狹縫中,能射進一絲光明。
陳富海在戰場活下去很容易,但他心理受到刺激。
他需要友誼來指引,超越自我,他需要劉世雨的信任,來支撐他改變與成長。
陳富海不可能無視戰爭慘烈的核聚變,劉世雨柔弱的心腸,給他踏實的力量。
陳富海與劉世雨之間的互相幫助是一種能量傳遞。
戰場給兩人提供了一個契機,互相幫助,成為生死之交。
戰爭不但需要勇敢,還需要心機與謀略。
透過那次事情,陳富海從最前沿陣地調離了。
他調離000陣地,是代理排長劉世雨宣佈的。
“陳富海”。
“有”
“ 你已完成000陣地防守任務。”
“ 執行命令堅決,完成任務果斷,你已完成陣地防守任務,現在到連部接受新的任務。”
劉世雨說得都是套路,“什麼任務?”
“連部抽調,個子大,力氣大,要搬運物資,當軍中駱駝隊。”
他誠實,木訥,不怕髒,能服從命令,責任心強,有兄弟意識。
師政委給陳富海分配了一個特殊的政治任務。
只有在一線陣地待過,對兄弟一視同仁,才能領受這樣的任務,他被任命為遺體清理組組長。
陳富海接觸第一個陣亡的兄弟,是陸軍指揮學院的一個見習排長。
當時已不從士兵裡面提幹,夏潤雪是來接替代理排長劉世雨。
他匍匐前進時,不幸觸了雷。
他被地雷削去了下半身,慘不忍睹,腸子都流出來。
陳富海清洗著身子,摳掉了脊背上彈片,去除肚子裡的雜草,石子、泥土。
腸子是粘性的,不容易去除。
他還是一絲不苟。
死是容易的,活著卻那麼艱難。
陳富海一邊哭,手是黏糊糊的腸子,他又不能抹眼淚。
怕眼淚流在兄弟腸子上,他又用手去摳,眼淚混成血色。
還是天堂好,天堂沒有戰爭,沒有痛苦。
兄弟的腿已經炸斷,陳富海拿來了白布,只能纏在一起,輕些,再輕些。
他小心翼翼的把兄弟當作一個病人,他就像一個打針的護士,唯恐兄弟受到一點痛。
他喃喃自語說:“我們天堂見。”陳富海用白布包紮好,夏潤雪殘缺的遺體。
他只有二十歲,戰爭的殘酷,清理兄弟遺體,真實的再現在他眼前。
他清洗,拼湊,一個生命就這樣沒了。
戰爭是生死橋,生與死的悲歡,看到兄弟的遺體。
他複雜的感情交織在一起,忽而痛苦,忽而慶幸。
他之所以這樣大膽,成也沒有文化,敗也沒有文化。
沒有文化致使陳富海膽子大,兄弟殘缺的遺體,只有他能清洗,整理,所以工作完成的出色。
人生的失敗也是因為戰爭的殘酷,給他心裡留下陰影,他無法從生與死,得到生命的思索與感悟,無法建立正常的生活狀態。
什麼是社會差別,懸殊和苦難,你帶給我屈辱,也讓我成長,能自由的活著,真好。
陳富海顯得與社會格格不入,在這個偏僻的護林站,有了他安身之地。
每當回憶過去,他就孤獨,痛苦。
這種痛苦又無法向妻子韭花傾訴,每個人的經歷不一樣。
有時他就在松樹邊,陷入了迷茫與沉思。
有時他停下腳步,聽到大山雪雞,布穀鳥的叫聲,他內心顯得平靜,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