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舒顏跟在譚秘身後,面無表情的她冷汗已浸透了單薄的衣裳一遍又一遍,腳步也像灌鉛一般滯重。
她想起那盆被謝晉寰清出去的玫瑰,腦中把所有恐怖的可能性想了個遍。
那盆玫瑰,謝毒蛇十分重。
突然拿走,又突然找她過去,想必是已經發現。
神思回籠,舒顏閉上眼眸,深吸了口氣,再度睜眼,目光凜冽決絕,如要赴刑場。
人生自古誰無死,無非早死和晚死。
最壞的打算想到,瞬間,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
舒顏被帶到那個不知處決過多少人的血腥地下室。
幾個手下守在四角,而中間雍容舒適的紅絲絨沙發上——
謝晉寰一身考究的灰色西裝,長腿慵懶鬆弛地交疊,愜意地品著紅酒。
與四周陰森的氣氛,格格不入。
“舒顏,聽說,你整整四天都沒出房間,怎麼樣,休息好了嗎?”謝晉寰搖曳酒杯,噙著難以捉摸的笑問。
舒顏咬住下唇,沒有回答他的話。
謝晉寰眯著漆黑的眸子,慢條斯理地推了下金絲眼鏡,向她勾了勾手指:
“阿顏,過來。”
一陣惡寒,化作一條毒蛇,順著舒顏纖細的小腿肚往上爬。
但她沒有選擇,只能走到男人面前。
“啊……”
舒顏嬌軀猛地前傾,被謝晉寰一把擒住皓腕,狠狠一拽,猝然跌入他懷裡。
“你以前不是走嬌豔性感路線嗎,我記得,你從不穿捂得這麼嚴實,顏色這麼素雅的衣服。”
謝晉寰手臂箍著她不盈一握的腰身,逼著她坐在自己的小腹上,氤氳紅酒甘醇氣息的呼吸噴灑在她煞白的臉頰旁。
明明曖昧撩撥,她卻只覺生理不適,“怎麼,他喜歡?”
舒顏渾身發冷,不堪地別過臉,“沒有……”
“我也挺喜歡的,以後,就這麼穿吧。”謝晉寰嘲弄的低笑,乾燥卻冰冷的手順著她的脊樑一路往下摸。
舒顏嬌軟的身子瑟瑟顫抖。
被他喜歡,簡直就是這件衣服的恥辱。
她屏住呼吸,聲色暗啞地問:“謝總,您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讓你陪我,一出好戲。”
謝晉寰笑著向譚秘使了個眼色,譚秘會意,陰沉著臉拍了拍手。
哐噹一聲震響,隨即傳來鐵鏈子滑動的聲音。
舒顏長睫顫了顫,眼睜睜著一個遍體鱗傷,半死不活的人被吊著,從上方徐徐落了下來。
直到他整個人完全被放在地面上,她才清他被打得傷痕累累,快要面目全非的臉。
剎那間,舒顏如五雷轟頂,眼底淚花打著轉,驚惶與仇恨化作刀刃狠狠攪動著她的肺腑。
是小程。
手下解開了吊著小程的鐵鏈,譚秘陰惻惻地走過去,猛地一腳惡狠狠地將他踹到在地。
“唔……”一口殷紅鮮血從小程口中嘔出。
他傷得太重,已經在死亡邊緣掙扎。
舒顏死死咬著牙,洶湧的憤怒將她的心扎得鮮血淋漓,千瘡百孔!
她僵硬的腰身被謝晉寰牢牢佔著,她無法動彈,即便能,她又怎麼能過去?!
“枉我一直以來這麼信任你,苦心栽培你,你竟然敢背叛謝總!你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
譚秘手底下的人爆狼,他自然是怒上加怒,不使盡渾身解數折磨內奸,怎麼能表自己忠心,“叛徒的下場是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
“知道……又……怎樣?”
小程側著臉,虛弱地喘息,“影響……我的……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