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心思一動,他幾步走到陽臺朝下看,頓時整個人呆在了那。
昏黃微弱的路燈被黃梅時節的陰雨籠罩著,變得更加模糊不清,可就在這片模糊不清的雨幕裡,筆挺的站著一個男人,像一棵白楊一般屹立在風雨裡。
“箏箏……箏箏……”他看著陸堯,扭頭喊張鳴箏,聲音裡摻進了幾絲焦急。而那個他喊的人,卻還在不停地哭喊著:她對不起他。心中一把無名火頓時燒到了喉嚨,沙金一把將沙發上的人拖到陽臺處。
“你哭什麼張鳴箏,你看看,你看看站在雨裡的那個人。你對不起他你為什麼不當面和他說,你在這裡哭有什麼用?你要是還愛,就不要束縛自己,你要是……要是不愛,就和他說清楚,放他一條生路。”
就像焦陽,若他能親口告訴自己他不愛了,那他沙金絕對毫不猶豫的轉身。可他沒有,他只是說,他無可奈何,去他媽的無可奈何!
哽咽著的人看著陸堯,那些淚水像小河一樣蜿蜒在她臉上,被燈光找的瀲灩無邊。陽臺的窗戶開著小小的縫,一陣風帶著雨水撲來,張鳴箏猛地打了個寒顫。她一把推開沙金就衝出了門,大開的門外傳來她拖鞋的啪嗒聲,沙金看著陸堯,臉上慢慢染上笑意。
單元門被人開啟,陸堯看著衝來的人,她沒有打傘,還穿著拖鞋。腦子裡想起雪夜裡她站在門口衝他惡狠狠的喊他進去的場景,恍如隔世。
“陸堯你幹嘛,你這到底在幹嘛?你都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還來找我做什麼,你要譴責我麼,陸堯。”她抹去臉上混著雨水的淚水朝他吼,陸堯一言不發的站在那,看著她被大雨澆成一縷一縷的黑髮。等她吼完了,他才靜靜的看著她,開口。
“你愛過他麼?”
張鳴箏眼底一片死灰。“愛過。”
“還愛他嗎?”
“不愛了,都過去了。”所以,不論有多愛,日子長了都會忘記,當初竟以為愛到死。
“那麼,你愛我麼?”他向她跨了一步,拉近了彼此的距離。面前的人大抵是被他的話嚇到了,猛地抬頭看他,眼裡都是不敢置信。
他的意思是……是……
“陸堯,我、我沒法和你在一起,你比我……更清楚。”她覺得她已經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破碎的聲音在風雨裡更顯得不堪。
陸堯垂眼看著她的樣子,她站在雨裡,*的模樣看起來讓人心疼。手掌慢慢抬了起來,最後移到了她額前,寬厚的手掌給她擋去了不少的雨珠。她也看著他,眉毛皺得死緊,淚水順著眼角不停地滑落,混進雨水裡。
二姐手腕上橫隔整個腕面的疤痕還歷歷在目,他怎麼也不能相信自己掏心掏肺愛的女人竟然就是那起事故的締造者。
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該死的愛著她,不能沒有她。
“既然不愛了,就和我在一起。你要是就這麼逃走了,說明你還在乎他。那我對你的這些感情有多可笑?你若不想讓我恨你,箏箏,就和我在一起。你不要想其他的,你只要尊重你自己的心,告訴我,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出了這麼大的事,現在他只有確定了她的心意以及等她下定決心要跟著他,他才有立場去做些什麼。這不是演電視劇,他們沒有NG再來一遍的機會,所以,他要她親口承認。
張鳴箏看著他,有那麼一剎那,她覺得能遇到陸堯此生都無悔了。可是那又怎麼樣,很多事情不會因此而消失,當做沒有發生過。
“我喜歡你、愛你有什麼用,改變不了我曾經破壞過你姐姐的家庭,讓她差點自殺命喪黃泉。難道你不介意麼?陸堯,那是你的親姐姐,就算你可以不計較,可以後要怎麼辦,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麼。這世間,不是隻有愛情最重要的,陸堯,愛情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