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得罪了我呢?
我心頭瞭然,笑道:“謝狀元此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吧?”
他頓了頓,終於轉過身來。他潤眉朗目,墨髮被玉冠整齊束起,氣質清絕。
不知怎的,我竟覺得無比熟悉,盯著他的臉看著,怎麼看怎麼順眼。雖說我也是見過不少美貌郎君的,但他這容貌,這氣度,真真是人間少見,與我,甚是相配呢。
他輕咳了咳,我才發現自己看他,看出了神。
“公主只管放心,在下早有婚約,不敢對公主有何非分之想,此番參你一本,純屬替天行道。”
“你……有婚約了?對方是誰?多大?長得比我好看嗎?比我有錢嗎?比我權位高嗎?”
“公主!”妙妙從旁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忙轉開話題:“呃……替天行道?你憑什麼?我可是天神眷顧的公主,死而復生,還傾國傾城,你看哪裡需要替天行道了?”
“公主,若在下沒記錯,您還未及笄,此番貪戀男色,不妥吧?”他柔和一笑,但我看出他眼中帶刺。
“妥不妥的,關你什麼事?”我看到他那張臉,本來準備好的重話都說不出口了,便說道:“除非你想當我的駙馬,才能管我。”
他的耳根紅了紅,別開臉去,不說話。
“不說話便是預設了?”我調笑道:“你就等著做我的駙馬吧!謝郎。”
我轉身要離開,他在身後張了張嘴,卻還是沒說出什麼。
“謝郎,你叫什麼啊?”我忽的回頭問他,他別過臉去,還是不看我。
“不說?反正我早晚會知道的。”我聳聳肩:“我叫素染,素色不染的素染。”
說罷我嘴角上揚,離開了他的府邸。
傍晚,妙妙一臉無奈站在我身旁,我正拿茶水漱口。
“都調查清楚了?”我漫不經心問道。
“是。”她點點頭,回道:“他是琅琊謝氏之人,名謝帛,字盡詠。他的未過門的妻子……”
“是那個姑娘。未過門便是姑娘。”我挑眉糾正道。
“哦,那位姑娘。”妙妙立刻換了叫法:“那位姑娘也姓謝,是謝氏的一門旁支,早些年家道還算不錯,書香傳家,近幾年,沒落的厲害。”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那姑娘身世沒那麼顯赫,反倒不太開心。
“還有,那姑娘,據說身子骨不好。”妙妙又道。
“體弱啊……”我皺了皺眉,想想謝盡詠這人看著一身傲骨,府邸也冷冷的,若是再娶回來個病怏怏的妻子,那府上就更沒人氣了。
總覺得那樣會很冷清。
“知道了。”我對她點點頭:“過兩日不是宮中會開杏林春宴嗎?你幫我傳信給父皇,說我也要去。”
“是。”她恭謹退出了房間。
謝盡詠,我好像,上輩子見過你。
杏林春宴那日,我早早便起了身,妙妙將我所有的華服找了出來。我挑來挑去,還是覺得那件大紅色最順眼,看著就暖洋洋的,便穿了來。
因為還沒有及笄,所以只能將頭髮編成一個辮子,再串上些東珠,就當點綴了。
妝成之後左看右看,又覺得臉上太過寡淡,撐不起這一襲紅衣,看來看去,在眉心貼了個硃砂花鈿。
這樣看著才順眼了些,我忙坐車出了門。
因杏林春宴主要是朝臣歡聚,吟詩作對的歡宴,我不好直愣愣進去,便先回了公主殿,歇了會,估摸著大家都開始入席吃午膳了,才姍姍而去。
本來未及笄便是小孩,是不用顧忌男女之防的,但因我身上纏著不少風流韻事,所以我剛從屏風後面轉出來的時候,朝臣或不恥,或曖昧,直直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