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想到啊,賈寶玉……真個嚇了我一大跳。他的琴曲雖然完整,調子也有,但是半點神韻也無,要在這裡跌下萬丈深淵!”
南宮韌捋須笑道:“且看吧,這一次他失去大考資格,就當不成舉人,天下多少能耐小輩都會動心,要落井下石踩他一腳,助自己飛騰成龍。”
“沒錯,賈寶玉這株衝出雲端的秀木,就在今日開始彎曲,要被狂風吹折了去……”
兩人談笑彥彥,那邊羅鐵琴已經摁下手掌,讓得所有的古琴琴案,全都變成了輕飄飄的煙氣。
秀才們連忙站起來,兩手垂攏在大腿兩側,等待結果宣判。
只見羅鐵琴伸手一抹,五百多個秀才裡,頓時變得稀稀落落,只剩下不足三百人的數量。
【好狠,一下子去掉了一半!】
寶玉心裡震驚,看見自己還在原地,忍不住愕然抬頭。
驚訝難耐的不只有寶玉,連著別的五位主考官,以及一百零八個院士,全都愕然盯著羅鐵琴。
場面寂靜到幾乎凝滯,而這種凝滯的氣氛,在羅鐵琴丟下成績牌子的時候驀然引爆……
毒火紛騰!
怨氣沖霄!
剩下的二百多人,羅鐵琴扔出了一百五十枚次乙的牌子,五十六枚平乙的牌子,三十八枚首乙的牌子;
首甲、平甲、次甲的牌子加在一起,竟然只有二十七枚;
其中首甲的牌子,更是隻有三枚而已……
可正是這三枚首甲的牌子,其中有一個,恰恰落在了寶玉的手上!
法道的秀才們全都鬧騰起來;
王道、中立的秀才也拿詫異的眼神丟給寶玉;
黎雨航更是忍不住拍案而起,新換上的几案,又一次被炸成細小的煙塵。
連著堅硬的青石地面,都被打出了深不見底的黝黑窟窿!
爆瞪雙眼,臉色赤紅,黎雨航指著羅鐵琴的鼻子叫道:“鐵琴進士,你……。豈有此理!以賈寶玉這等破爛琴藝,怎麼能夠得到首甲?
你你你……你這是偏袒與他!你這是作弊!作了大弊!”
“你有意見?”
羅鐵琴眯起眼睛,臉龐不見半點柔和,全是冷酷銳利的線條。
“有意見就說,說了,本座也未必聽得。黎雨航,別看你是戶部侍郎,但就憑你的本事,還沒有資格質問本座!”
黎雨航氣得身子發抖,手掌摁住佩劍劍柄,卻被一直斜插來的手掌摁住,對他微微搖頭。
南宮韌警告了黎雨航,就鬆開手,對羅鐵琴溫聲笑道:“鐵琴前輩,我等後進的封號進士,自然不敢質問前輩,只是賈寶玉的琴聲我等都聽過了,疑惑他得首甲,更疑惑以他的水平,怎麼能透過琴藝考校呢?”
說著,南宮韌的視線往周圍一掃,數十個法道院士都站了起來,齊聲道:
“請鐵琴前輩解惑,大考之事有關國本,不容半點偏袒。”
“請前輩解惑,我等需保證大考公正,不然,只能金殿對質。”
“請前輩解惑,我等心懷疑問,不得不問詢之。”
有人客氣,更多的卻是威脅。
對此,羅鐵琴竟然仰天大笑,手掌抹開,憑空出現一把紅木古琴。
古琴通體硃紅,樣式古樸,兩邊鎏著黑金紋路,又顯滄桑,上方琴絃條條如同冷電,琴體下方以銀扣固定一柄無鞘短劍,鋒芒陣陣,極具森寒。
“周代號鍾!”
“羅鐵琴,你竟然出了此琴,是非得幫賈寶玉作弊不可嗎!”
“我等要與你金殿對質!金殿對質吶!”
看見此琴,數十個封號進士都臉色大變。
竟然被震破了膽氣,腳步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