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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種牽動神經的痛苦,像飢餓,需要什麼來填補。哪怕是用打呀,以痛抵禦痛。哪怕是再挖它一湯匙。我感覺它在渴望著。可是我偏不。我把湯匙在那傷口的邊緣輕輕劃,想象著那種被提醒的痛,那是深層的感覺。有些感覺是深藏的。我叫妻子吃。她仍然在顫抖。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背過身去了,跟女兒摟在一起。我忽然感覺要從興奮的巔頂跌下來。我慌忙又拿起湯匙。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狠舀一口,還是不舀?不舀就不能鎮住我的慌張,舀了讓猴子解除痛苦,我更無以安慰自己。我忽然想看看那桌子下的猴子的臉。我貓下腰。那猴子在黑暗中忽然嘻地衝我一笑。我沒想到它會這樣。我不知道痛苦跟笑什麼關係。

我猛地感到極度空虛。

我忽然發覺自己其實想讓它咬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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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腎3(4)

我戳進湯匙,胡戳亂攪。我聽到了桌下的噗噗聲,像馬蹄奔走。我又叫妻子。她仍然不吃。我舀一大口送到她嘴裡。她的腦袋搖了起來,不肯吃。你幹什麼嘛!來了又不吃!我叫。她仍搖頭。我不知道是這樣!她辯。那你要怎麼樣?我叫,你還要怎麼樣!我不吃!她叫。湯匙被碰掉了,咣噹一聲,猴腦灑在地上,像不可收拾的豆腐。你以為這便宜呀!你以為這就不要錢!我叫。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提起錢來了。我們不缺錢。吃!吃!吃!我又狠狠舀一湯匙。我要撬開她的嘴。她死死鎖住嘴。頭搖著。她的口紅沾在猴腦上,現出假惺惺的意味。猴腦也沾上了她的嘴,她的腮,她的臉花了。她的樣子討厭極了。不就是吃嗎?你不是天天都在吃嗎?一日三餐。吃活魚活蝦生猛海鮮怎麼就不怕?就是死的,就是屍體,也是吃屍體!屍體!

妻子哇地嘔了起來。瞧你,瞧你,你什麼樣喲!我罵。

補腎4(1)

平心論,妻子模樣沒什麼不好。放我們小區也是數一數二的漂亮。可是現在讓我說說她到底怎麼漂亮,又說不上來。反正是到了不需要去懷疑的地步。從這點上說,又有點像被掛起來的鹹帶魚。

曾經有不少人追求她。跟我戀愛時,我還直擔心半路被誰劫走了。可是她跟定了我。直到結婚了還有人給她打電話,可她決不跟他們拉拉扯扯。她是一個很明智的女人,沒有結果的事就不做,這樣的女人就是最理想的當妻子的料。

結了婚,一切就像她那張漂亮的臉,凝固了。我掙錢,她理財,生活就像火車,沿著既定的軌道滑下去。我也迅速胖了起來。我學會了陷在沙發上、窩在被窩裡看電視,不停地按遙控,走馬燈似的按,其實也沒有想看什麼。有時候會回憶當初怕她被人搶走的情形,甚至希望有誰再來追追她,讓我重溫那種失去她的飢餓和恐慌。

當年有一個人跟我同時追她,是個個體企業小老闆,一個真正做起了生意的人。而我其實只是捏著小皮包,這裡求,那裡鑽,倒賣些化學原材料,手頭並沒有什麼大錢。大學剛畢業,一下子掉到現實中來,什麼都看破了,一門心思放在掙錢上。掙錢,討老婆。我把偶爾賺了的大筆收入謊報成平均月收入。要不是後來終於找到了賣藥生意,還不知道如何對她交代。當時還萌生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佔有了她身體的念頭。現在這身體已經完全屬於我了,無可置疑地躺在我的床上。那躺在床上的身體不再令我心驚肉跳。她會當著我的面若無其事地把衣服嘩啦剝光了,再換上一套,然後把剝下來的奶罩褲衩洗了飄在陽臺上。不知什麼時候起,那種事也慵懶起來了,常規姿勢,男上位,一套程式,甚至頻率快慢、多少下,都爛熟於心了。晚上上床也懶洋洋了,總是會突然去看鐘,那口立式大鐘。它正對著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