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總還算解釋的通,既然動機不是謀財,那麼說他們只是發洩,是惡習難改,總還說得過去。
當然,理由有些蒼白,至少還是把話兒圓了過去。
徐階似乎也覺得有些道理,道:“他們在海外有哪些惡習,姜大人又是從哪裡得知?”
姜昕道:“據說這鄧健在倭國縱兵劫掠,肆虐成災,倭人對他又懼有怕,稱他們為明寇,這些都是被捕的一些水員向人吹噓的話,事實如何,卻也不甚清楚,不過老夫看他們兇殘,想來也差不離了。”
徐階皺眉,怒喝道:“鄧健,你有什麼解釋?”
鄧健倒是定下了神,他最怕的是欽差和姜昕穿同一條褲子,假若人家只是秉公處置,他反倒不怕,連忙答道:“這話不知從何說起,也不知是哪個造謠,下官奉旨出海,交好各邦都來不及。至於說縱兵劫掠,那是萬萬沒有的事。還請大人明斷。”
姜昕冷笑,道:“你休要胡言。本官這裡可有你的部署簽字畫押的供狀,說你親自帶人在倭國燒殺,鄧健,你想看看嗎?”
鄧健反而笑了:“大人所說的所謂燒殺劫掠,實在是誤會,而是下官率船抵達倭國,倭國內部卻是發生內亂,有叛賊斯波氏反對倭王,試圖作亂。其國國相細川氏見賊勢甚大。又見鄧某為天朝使得,船堅炮利,便委託鄧某帶兵助其平叛,下官思慮再三,為交好倭國,遂帶船隊襲擾斯波氏領地,殺人是有的,繳獲賊贓也是有的,可是燒殺劫掠……這就不好聽了。莫非大明出現叛亂,官軍殺賊便叫燒殺?官軍截獲糧草便是劫掠?”
姜昕冷笑:“恐怕還不止吧,你說細川氏命你平叛,可是為何最後你又掉頭劫掠細川氏的領地?”
鄧健滿是冤枉的道:“大人明鑑。此事下官本要向朝廷稟告的,既然大人問起,那麼下官非要解釋一番才好。本來我大明船隊助其剿賊。可是剿到一半,斯波氏以及幾個諸侯卻紛紛派出密使前來尋下官。說是細川氏劫持倭王,號令諸侯。欲有篡位之嫌,其代其國王、將軍發號施令,人面獸心,他們又拿出倭國國王密詔,對下官言:吾王秘使我等入京都勤王,這是清君側也。下官這才幡然悔悟,想不到原來斯波氏之流乃是倭國忠臣,下官幾乎害了好人了,我大明既敕倭王為王,授以金印,現在倭王受奸賊挾持,下官身為大使,豈可坐視不理,於是立即會同斯波氏、昌山氏、大內氏等勤王軍馬,揚帆海上,偷襲細川氏的港口,足足打了三仗,奪取細川氏城池七座,聲勢大振,得到了倭國國內忠臣義士的交口稱讚,紛紛曰下官為王師虎賁,又笑納金銀珠玉若干,聊表謝意……”
徐階和姜昕聽的目瞪口呆,這分明是吃了東家吃西家,怎麼聽起來,還成了正義之師,只是倭國的情況,他們也知之不詳,就算是想反駁,那也沒處反駁,最後還不是任由鄧健胡扯。
再者說,倭國那邊,也沒有人來告狀,既然無人來狀告,民不舉官不究,這外番也是如此,人家不來狀告,自然也懶得理會,再者說了,倭國自寧波之亂之後,已和大明的關係到了十分緊張的地步,那就更不可能理會了。
倒是姜昕卻是聽出了點漏洞,冷笑道:“你船不過三十,水手、護衛人員不滿一千五百人,也敢謊稱破城七座,可見你這人向來是滿口胡言,斷不可信。”
鄧健理直氣壯的道:“大人有所不知,倭國城池方圓不過千丈,城中武士不過百人,卑下率船突然而至,如神兵天降,又有火器,這種城池,不用一個時辰便可攻克,破城七座,並非虛言。”
姜昕語塞了,他感覺自己越是深問,也是顯擺自己的無知,他的印象裡,所謂的城池至少也該是縣城規模,裡頭好歹也得有幾千個人生活,再有守備官兵兩三百餘,有差役、馬步弓手百餘才是,豈不知這倭國的城池實在寒磣,除了有數的幾個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