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能捐納多少捐納多少,畢竟這是坐地收錢的買賣,可是對沒有盈利的,大家往往避之不及。結果就是河道雖是拓寬了,可是學堂卻是一個都沒有,如此一來,只是提高了交通的便利,卻無教化之功。
請自己出山,自然是因為自己的聲望,士紳就是如此,都喜歡跟風,沒有德高望重的出來。誰也不肯掏銀子,大家都精著呢。
只不過,徐謙要建這麼多學堂做什麼?每個縣都要修築一座,這未免有些奢侈。一般官員要政績,往往都是修修縣學、府學也就是了,不過縣學、府學倒不算是真正授業的場所。倒更像是後世的教育局,功能上是不提供授課業務的。偶爾也會訓導一下,而徐謙既然要興建學堂。那麼肯定是供教育功用了,問題在於,除了像是錢塘、仁和這種奇葩的縣之外,大多數縣人口不過十萬人上下,有的縣偏僻一些,也不過四五萬人而已,每個縣都設學堂,未免有點過於浪費,須知一個縣的讀書人,連千人都沒有,這千人之中,還有人已中了秀才、生員,誰有興趣去縣裡的學堂讀書?
劉瑜開始琢磨起來,這徐謙的胃口實在太大,人家修縣學,他去建學堂,這何止是要搞政績,分明是要折騰,劉瑜不由道:“大人說學裡也要收費,卻不知收費幾何?”
徐謙早料到他要問,拓寬河道這種事他肯定不會多問的,問題就是這擺明著虧錢的買賣劉瑜肯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畢竟得琢磨一下建學堂要虧損到何種地步才好。
徐謙道:“這學堂自然不比縣學,每人入學,一年繳納兩千錢。”
兩千錢不算多,若是學生多,也勉強是學堂修建之後的維護,還有教授們的聘金而已。
不過能夠勉強維護,就已算難得了,劉瑜怕就怕將來學堂建起來,還要大量的拿銀子去補貼學堂,這可是不知何時到頭的買賣。
他不由莞爾一笑:“難道大人不嫌浪費,一個縣的讀書人畢竟不多,有縣學足矣。”
徐謙正色道:“伯爺此言差矣,伯爺前些日子,不是還想做買賣嗎?想開幾家染坊,辦幾個絲綢坊子,請問伯爺,這工匠從哪裡來?將來浙江這邊,工坊林立,可是工匠卻是不足,到了那時,一個好的工匠價值不菲,本官也是未雨綢繆,建學堂,不只是要教授經義大道,同時也傳授技藝,翰林院那邊,百科全書工學篇已修訂的差不多了,所謂工學,無非織、鐵而已……”
這一下子,劉瑜眼珠子都要掉下來,這徐謙辦學,竟是技校。
劉瑜不由道:“這等技藝,如何登得大雅之堂?”
徐謙耐心道:“經義是學,技藝難道不是學?君子還習六藝呢,況且連翰林都編了工學、雜學的全書出來,難道連教授工學、雜學的知識都不成?其實辦學,也是可以賺錢的,我只問你,一個學徒要成為工匠,需要多少年?就算有人真心實意肯幫帶,沒有七八年之功是不成的,有的甚至需要十年二十年之久,而在天津製造局那邊,一個工匠的薪俸一年是二十兩銀子,一個學徒卻不過是三四兩而已,那些貧家子弟,固然是讀不了書,學不了經義大道,成不了聖人門生,取不得功名,可是若肯就學,便可有安生立命的本錢,誰不願自家子弟去學一門手藝,到時新建的學堂,必定有人趨之若鶩,我給你算一筆賬吧,假若是青田縣,能吸引到五百這樣的子弟,學堂每年的歲入便可高達千兩,刨除掉維護和教授的聘金,照樣可維持每年四五百兩銀子的收益,自然,我等辦學,也不能只傳授技藝,還要請大儒傳授經義之道,終究經義是正道嘛,江南這邊流行王學,王學那邊,自然極力支援興辦學堂,就算有人詬病,自有王學群策群力,為之反擊。”
劉瑜不禁目瞪口呆,這哪裡是撫臺,簡直就是奸商,連學堂都可以賺錢,不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