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第一任正兒八經的巡撫老爺便將駐地設在了這裡。這裡位於熱鬧的通江橋,據說在宋時人稱紫極宮。後來南宋滅亡,宮殿被改為三皇廟,最後寺廟撤除,又成了巡撫衙門。
這裡,是杭州的中心,巡撫衙門佔地也大,很是氣派,雕樑畫棟,長廊下還有彩釉和金漆,不過徐謙在琢磨,這是不是從前廟裡的和尚弄上去的,衙門裡刷金漆,實在有暴發戶之嫌。
後院早就修葺的乾乾淨淨了,官不修衙,這是因為修了也是便宜給下一任,按照這時代的進度,要修個氣派點的衙門三五年都只能算是小成,十年下來屁都看不見人就得滾蛋,還修個什麼修?只是不修外,卻不代表不裝飾一下後院,後院是官員和幕友們的休憩之所,徐某人相當長一段時間要在這裡下榻,所以,裡頭的陳設倒是很有幾分江南精緻之美。
當然,身為巡撫大人,物質畢竟是身外之物,到了他這個級別的官員,物質享受只是很小一部分,最重要的,還是感受權利的快感。
此時巡撫衙門正式運轉,到了下午的時候,杭州城裡的大人們就都乖乖來了,這些老爺別看在別人眼裡光鮮,可是到了這巡撫衙門裡頭,就只有站著說話的份。
徐謙高高坐在案首,居高臨下看著分列兩旁的各衙官員,見他們都是一副小心翼翼,一個個膽戰心驚,專侯自己指示。
這種感覺,實在過於美好。
這便是權利的好處,看你不順眼,一腳將你踹飛,你還得爬過來,笑嘻嘻的說一聲大人神腿,下官受教。看你順眼,一個念頭,誇獎你幾句,也足以讓你樂呵個好幾天。
徐謙咳嗽一聲。
在這裡,只有徐謙才有咳嗽的權利,而他這一咳嗽,大家像是接受到了某種訊號一般,僵化的臉立即變得溫和起來,一個個帶著微笑,彷彿都在說,巡撫大人咳嗽的好,很是活躍了氣氛,給大家夥兒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然後……徐謙低頭喝茶,喝過了茶,他微微一笑,這如沐春風的笑容,比任何傾城美人的微笑都要讓人酥軟,因為大家一看到他笑,頓時緊張的神經,一下子鬆弛起來。
徐謙伸出手的關節,輕輕的磕了磕案牘,終於開始說話了:“本官蒙受聖恩,忝為浙江巡撫,說起來本官年紀……”
一說到年紀,立即有人打了雞血一般,杭州知府江峰立即跳出來,義正言辭道:“甘羅尚可拜相,大人雖然年輕,可是以大人功德,屈尊巡撫已是……”
一股撲面而來的馬屁氣息將徐謙暈的七葷八素,差點沒讓徐謙直接飛昇到九霄雲外。
徐謙連忙打斷他:“罷了,此事休要再提,本官現在既然主政浙江,這新官上任,不免要先燒把火,這火如何燒呢,雖然朝廷早有定製,不過舊法畢竟也有失漏之處,我等為官,上為朝廷,下為百姓,因此,必須推陳出新,方才不枉為官一場。”
眾人聽的雲裡霧裡,不過新官上任,難免都要說幾句慷慨激昂的話,大家倒是沉得住氣,都在暗中揣測著徐謙的話。須知大家都是聰明人,往往新上司隨口幾句話,大致就可以猜測出新官的性子出來,因此大家現在都在猜測,這位新任巡撫,又是什麼性子?
徐謙繼續道:“本官思來想去,這第一把火,就在糧賦上做做文章。”
眾人一聽,紛紛愕然,糧賦?莫非是因為這位徐大人眼看浙江的糧賦年年遞減,因此才打算攤派苛捐雜稅?這浙江的糧賦本就夠重,若是加派,那可不是玩的,擁有土地最大的人是誰?自然是鄉紳地主,這些人惹急了,可不是好玩的,保不準,要鬧出抗稅的大事。
其中有個官員見徐謙說出這番話,非但沒有憂心忡忡,反而眉梢兒露出喜色,此人乃是巡按周昌,巡按和巡撫一樣,都屬於京官性質,都屬於都察院,不過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