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承宇讚許地看了看她,回道:“若她只求安身,程府自不會虧待她,放心吧。”
姚遙點點頭,也只能如此,若是從前,她或許有可能為了情誼爭取一下,可如今,自己正懷著身孕,還是保守些,聽話些好。
“那這事,我便不管了?”姚遙抬頭笑得燦爛,很有蠱惑之意。
“那是自然,你只需護好自己便可。”程承宇輕拍了拍她的手,應道。
今年少雪,卻是出奇的冷,一至小年下,姚遙便不怎麼出屋了,只在屋內走動走動。這大周王朝也是出奇的平靜,去年的那種盛況已不再見了,聽秋嬸說,這西街擺攤貨的都少了一半,也不知去了哪裡,民生如此凋零,讓姚遙深深地感覺,程承宇所述的那種天下大亂的境況怕是已不遠矣。
但她卻絲毫未覺恐懼,因其每日均能瞧見程承宇,這個男人,雖不雄健,卻能給姚遙極強的安全感,當得起偉岸兩字。
外書房內
程承宇桌上廖廖幾張短箋,卻讓其眉頭緊皺,山水拱手待立,也是面目沉重。
半晌,程承宇道:“既已退了兵,何以九王還如此不依不饒?”
“回主子,九王謀士徐堅稱,要永絕後患。”
“永絕後患?他不怕引火燒了身,真是個不知死的鬼。”程承宇譏誚半句,卻仍就緊皺眉頭,半晌兒,他命道:“讓徐流帶著方子去趟南詔,老人孩子能救便救得,壯年……”他一頓,續道:“便罷了。”
“是。”
“上元節一過,九王便要回京侍疾,滇南已安置妥當,其餘各省也已知會,只西北……”他想了想,道:“讓紫夜去坐鎮,能擒了王自然好,不能,校尉以上統殺。”
“是。”
“薛家的事了了,幾位少爺送回大理吧。”
“是。”
程承宇揮揮手,山水揖禮退下,屋內光線漸暗,眼看是要入夜了。
年關一過,姚遙的精神便好了許多,但仍就貪睡得很。程承宇最近很忙,很忙,總要過了子正才回房,姚遙等了幾回,身子著實頂不住,便也就不再等了。
程承宇也發了話,她身子最要緊,要事閒事都不要煩她。她便成了理所當然的閒散人員。
冬去春來,夏末秋初,姚遙那肚子日見壯碩,精神卻是愈發好起來,四個媽媽很欣慰,覺得姚遙身體這般強健,生產時定會平安,而這功勞當屬自己第一,便愈發的有倚架起來。程夫人雖說近日這身體又有些虧虛,但瞧著第三代眼見著要出世了,而這個茹太太又是個頗讓人省心的,那心情也就輕鬆了不少,連帶著人也精神了許多。
程府裡一片寧靜安好,而盛京卻已是烏雲罩頂,不知何時便要天下譁變。
外書房內。
程承宇一手支桌,一手輕敲桌面,凝神半晌兒,才輕道:“老爺不肯回大理?”
“是。”此刻,在屋內隨侍的是水墨。
屋內一片寂靜,只有程承宇敲擊桌面的“咚咚”聲。正值秋高氣爽之時,大片的陽光灑進屋內,映得半面牆壁均是白晃晃的,但被書架遮擋了的程承宇卻全身隱在暗黑中,面目瘦削,兩頰酡紅,氣色極差。
他閉了閉眼,輕咳了一聲,吩咐道:“那再等等吧,若孩子生下來,他還不允,便用強吧。”
“這……”水墨一頓,為難道:“路途遙遠,用強只能一時,老爺那脾氣……”
他揉揉眉心,長嘆了口氣,有些煩悶地道:“那到時再說吧。”
水墨張了張嘴,還待說些什麼,但見程承宇面上疲累漸深,只好嚥了話頭,揖禮應道:“是。”
屋外落葉紛紛,滿目蕭瑟,屋內卻是暖意融融,一派春意。姚遙在房內掐指算著,拿現代計法,自己已是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