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復,你這西裝從哪弄來的?穿在身上還挺人模狗樣。
結果還沒來得及出聲,濃濃睡意再一次襲捲而來,侵佔了他的整個腦海。
惺忪著眼茫然了片刻,時添偏過頭,就這麼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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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添是被耳邊的敲鑼打鼓聲給硬生生吵醒的。
這聲音他可真是太熟悉了。鬧鐘上方坐著個電動小人,小人手上拿著兩隻鑼,只要時間一到,就會開始特別喜慶地放聲高歌,邊唱邊敲鑼,不把人一波送走誓不罷休。
這是有一年愚人節他送給周斯復的禮物。他還記得買回來第一天早上,鬧鈴響起的時候,周斯復從床上彈起來,整個人臉都綠了。
扶著床沿緩緩坐起身,時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
陌生,是因為這裡既不是他的家,也不是酒店。之所以熟悉,則是因為這裡所有的傢俱和裝飾品,都是他親歷而為挑選和佈置好的。
淺綠色的百葉窗,掛滿窗臺的綠色吊頂植物,還有角落那個早就已經報廢的古董唱片機……
這是香葉巷油塘裡208號,他大學時期在校外租住的老屋。
除了原有的老傢俱,床上的被褥和沙發椅套倒是換了新的,看起來溫馨又舒適,像個有煙火氣的小家。
揉了揉微漲的太陽穴,時添剛準備摸索著下床,就聽到樓下的實木臺階發出“嘎吱”的響聲。
很快,樓梯口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女人的手上端著餐盤,餐盤上放著豐盛的早餐和冒著熱氣的白開水。
時添發現,自己對這個人居然還有點印象。
這是幾個月前在lp 11的餐廳裡,和周斯復一起就餐的那位年輕女士。當時就是她家的小男孩不小心撞倒了自己,才導致他和姓周的在那麼尷尬的場合下重逢。
他記得,這個女人姓鄭,叫——
“還記得我嗎?”
將餐盤放在床頭櫃前,鄭瀅熱情地對時添伸出手,“我叫鄭瀅,是鄭潞的妹妹。”
看到時添臉上的驚訝神情,鄭瀅輕挑眉梢:“怎麼,我和我姐長得不像嗎?”
見鄭瀅這樣笑著反問,時添在腦海中做了下對比,才發現這對姐妹的五官確實很相像,只是由於年齡的差距和髮型上的不同,導致他上一次見到鄭瀅的時候沒有發現這點。
他記得鄭瀅給自己的名片上寫著,她是市內一所工科大學的助理教授。除此之外,還是周斯復哥哥的妻子,也就是周斯復的嫂子。
這麼說,鄭潞姐以前是他的房東,而鄭姐的妹妹又嫁給了周斯復他哥。
既然鄭潞在這裡,那昨晚的那個人,不會真的是……?
……不對。
當初在餐廳遇到周斯復的時候,因為喝了酒腦子有點暈,他並沒有太留意到一些細節。現在回想起來,才覺得處處都透著詭異。
他初中就認識姓周的了,兩人從十八歲開始交往了整整四年,怎麼從來沒聽他說過有個哥哥?
察覺到時添眼中流露出的困惑,鄭瀅忍不住開口問:“小時,怎麼了?”
“瀅姐,昨晚是周斯復把我送來這裡的?”
“對啊。”鄭瀅示意他先吃早飯,別放涼了,“斯復昨晚突然給我打電話,讓我開門。我開門後才看到他扶著你站在大雨裡。他說你胃病犯了,讓我先扶你進來躺著,他去醫院給你開幾盒以前常吃的藥。”
聽到鄭瀅複述了一遍昨晚的情況,時添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頓。
過了一會,他神色如常地繼續道:“我還以為一直是鄭潞姐住在這裡。”
鄭瀅搖了搖頭:“我姐她好幾年前就不住這了,我也是前不久才搬進來。”
“原來斯復還沒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