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想憑藉一己之力,將他那些日積月累殘留下來的粗繭一點點全都抹平。
摸過他無名指上那道淺色的字母痕跡,時添淡淡出聲:“你離開以後,我花了整整一年時間,才想明白一件事。”
被這人牽起五指,緩緩攏入溫熱的掌心,周斯復以一個極度生硬的姿勢僵在原地。
“如果當初季源霖沒出軌,沒給我留下那堆爛攤子,我或許永遠都只是個不明真相的局外人,一直被矇在鼓裡,日復一日地過著和以前一樣的生活。”
他聽到時添緩緩開口,“但從六年前的綁架事件發生後,我就已經註定躲不開這一切了。”
“這一年來,我調查了很多過去的事,也得到了不少線索。現在,我已經基本可以確認,季源霖試圖透過非法手段高價轉讓專利的想法,從一開始就沒有變過。六年前我被綁架,他其實已經意識到背後的水有多深,卻還是被那些人開出的條件衝昏了頭腦,決定走上這條不歸路。”
“……哪怕不是和現在一樣搭上祁家,而是義大利的那家軍工企業,或者別的什麼人,一旦他的計劃得逞,我和封禹肯定會被連累,成為他達到目的的墊腳石。”
鬆開周斯復的手,時添抬起目光,眼尾仍舊泛著一抹淺淡的紅,眼神卻變得沉寂而又堅定,“也就是說,正是他的所作所為,才把我也捲入到了更大的陰謀和漩渦當中。”
“如果不是季源霖,我不會淪落到當初身敗名裂、一無所有的處境。如果不是祁家,我當初也不會被綁架,被當作要挾他交出專利的籌碼。”
他盯著周斯復的眼睛,一字一頓道,“而現在,他們已經是一夥的了。”
“所以,不要把我扔得遠遠的,獨自面對這一切。”
“我和你有共同的敵人。”
抿了抿唇,時添的語音沙啞而又認真,“周斯復,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復仇。”
有一句話,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對周斯復說出口。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
十年前,我們也不會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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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心裡積攢已久的話一股腦的全倒了出來,時添如釋重負般地徐徐撥出一口氣。
眼看著周斯復眉頭緊鎖,彷彿一時間陷入了沉思,他正打算從周斯復的懷裡起身,突然感覺腹部傳來一陣異樣的不適。
忍不住低低悶哼了一下,時添緩慢地低下頭,用手攥住了周斯復胸前的衣領。
察覺到懷中人的異樣,周斯復立刻回過神來,沉沉出聲:“十天?”
手指扣上周斯復胸口的衣料,時添的骨節繃得發白,臉色也漸漸變得有些不太正常。
氣息又沉又重,時添忍住小腹一陣一陣的抽痛,緊緊抿住下唇:“今早……”
“……今早出門太急,沒怎麼吃東西——”
“……”
周斯復立即反應過來,這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時添的慢性胃炎是在上學時就落下的病根。因為經常起早貪黑的讀書溫習,不按時吃飯,每到換季的時候,這人的胃病就會發作。上大學開始同居以後,他經常參考調理腸胃的食譜給時添下廚,每天按時監督他吃飯,胃炎才漸漸有所好轉。
後來他才知道,創業開公司以後,由於忙於工作,加上沒人監督,時添的飲食慢慢又開始變得不規律,導致胃疼的毛病時不時就會捲土重來。
這麼一想,在自己返回美國的這一年,時添肯定沒有按時吃飯,好好保護自己的胃。
扶穩時添的上半身,讓人把頭墊在自己的肩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周斯復沉聲問:“胃藥呢?有沒有隨身帶著?”
緊緊捂住自己的小腹,時添疼得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放,放酒店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