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了幾根蠟燭。
他知道白然很快就要回祁家了,在同一個屋簷下相處了幾個月,無論出於什麼樣的緣由,對於這個人,他內心深處還是抱有著一種複雜而又特殊的情感。
他和白然約過會、接過吻,甚至上過床,卻都知道這樣的相處模式並不是愛情,從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們連炮|友都算不上。
後來,他在網上看到了一句話,才發現拿這句話來形容他們,實在是太貼切不過。
硬要說的話,只是兩個覆水難收、抱團取暖的可憐人。
那天晚上,白然看起來特別開心,一直在邊喝酒,邊和自己有的沒的聊著小時候的事情。直到用餐結束,隔著搖曳燭光,白然突然放下刀叉,用手撐住下巴,眯著眼半醉不醉地看他。
“阿霖,說吧。”
面上染了一層好看的紅暈,白然聳了聳肩,微微歪過頭,“還有什麼想問我的?我保證,今天晚上一定知無不言。”
盯著桌對面微醺的青年,他沉思片刻,最後還是打破了沉默:“還是那個問題。”
“祁為琛想得到我的技術,所以才願意給我注資,讓我在美國開公司,搞研發,試圖利用我的產品來擊敗競爭對手,實現利益最大化。”
“那你呢?”他沉沉發問,“你接近我,
千方百計地假扮成時添,卻一直在露出破綻,究竟有什麼目的?”
聽到他的話,白然翹起唇角,臉上露出一絲深意:“你醒了?不繼續做你的美夢了?”
“……”
沒理會白然話裡暗藏的冷嘲熱諷,他垂下眼,淡淡道,“小白,和你相處越久,我就越能清楚地意識到你不是他。我騙不了自己。”
用指尖在餐桌上畫了一個圈,白然在燭光深處緩緩抬起眼,對著他輕輕抬了抬手指:“阿霖,坐著,別動。”
沒等他有所反應,白然已經用雙手撐著桌面,從座椅前站了起來。
兩根白皙的手指在桌面不斷跳躍,像兩隻舞動的精靈,青年繞過小方桌,慢悠悠地踱步到了他的跟前。
月光灑滿露臺,白然彎下腰,用兩隻手臂環住他的脖頸,探出舌尖和他接吻。
到後來,白然乾脆側過腰,翻身坐上他的大腿,捧著他的臉加深了這個吻。
親吻進行到一半,隨著呼吸的頻率不斷加快,面板緊緊貼合的感覺扯斷了他腦海裡的最後一根弦。他乾脆化被動為主動,一隻手托住白然的後腰,將另一隻手插入白然的髮根,固定著頭部角度與面前人激吻。
頭微微向後仰,白然將脖頸繃出一條漂亮的直線,猶如一隻垂死的鳥,艱難卻享受般地滑動喉結,不斷地吞嚥著彼此的呼吸與唾液。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終於分開了一點距離,胸膛起伏得厲害,都有些喘不過氣。
反手抵住身後的方桌,臉上泛著潮紅,白然緩緩吐出一口灼熱的溼氣,笑著開口:“阿霖……你親我的時候,腦子裡想的是他,對不對?”
“抱我的時候,腦子裡想的也是他。哪怕當初在廚房裡和我做,滿腦子也都是他,對不對?”
漆黑而又深邃的瞳孔裡映著燭光,他沒有吭聲,等於預設了。
看到他臉上生動的表情,白然禁不住一挑眉:“可當年親手葬送你倆未來的卻是你,不是麼?”
“閉嘴!”
喉頭驀地一滾,他抬起頭,死死瞪著面前人,眸中浮現出一縷難以掩飾的怒意,“你懂什麼——”
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白然輕輕笑出了聲:“季源霖,你真是個可悲又可笑的人渣。”
“……”
抬手整理好鬆散的領口,白然從他的身上下來,不緊不慢地走到露臺的欄杆前,在冷風中點燃了一根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