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對季源霖時的那種厭惡之情卻完全做不得假,表現出來的質疑和不信任也很自然,應該不會被戳穿。
畢竟要製造機會讓季源霖上鉤,與其刻意主動出擊,不如用言語當作武器,徹底激怒這個人。
只有季源霖完全情緒失控,他們的計劃才能順利往下繼續。
“那很好,”抿唇沉思了一會,白然認真道,“接下來才是難度最高的環節,一旦中途出現任何差錯,季源霖就會發現情況不對勁。”
“後面就靠你了,時哥。”唇畔噙著淡笑,他用開玩笑般的口吻說,“千萬保護好你自己,要是你出了什麼事,周斯復能把我給生吞活剝了。”
“……知道了。”
抬手揉了揉艱澀的眉心,時添只覺得眼皮跳的有些快,“那你呢,你準備怎麼和祁為琛周旋?”
“沒什麼好周旋的。”白然的聲音輕輕的,語調有些懶,“從一開始,我就沒準備給自己留任何後路。”
話音落下,白然結束通話了通話。
在心裡掂量了一會白然剛才那番話的含義,時添面上的神色有些複雜。片刻後,他低頭滑開螢幕,刪掉了手機上和白然的所有簡訊和通話記錄。
關機前,他又給老翟打了通電話,確認公司的那幫人已經全部順利抵達國內。老翟在電話裡告訴他,他們即將和發行券商一同開啟ipo上市前的定價流程。
老翟在電話裡有些擔憂地問他:“時總,您這次大約要在美國待多久啊?要是納斯達克那邊同意我們的定價,那您乾脆就待在紐約,等我們直接過來算了。”
“等我出院後給你們訊息。”他告訴老翟,“只要好好療養一段時間,應該恢復的很快。”
“老翟,如果正式上市的日期已經敲定,但你那時候仍然聯絡不上我,說明我的病情還不太穩定。到時候你就不用管我了,帶著幾個元老一起上去敲鐘,把流程走完,明白嗎?”
老翟一愣:“時總,你不會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吧?你的病——”
聽著老翟開始在電話裡絮絮叨叨讓自己注意身體,時添一邊點頭應著,一邊盯著窗外濃稠的夜色,似是出神。
他心裡十分清楚,接下來就是一場硬戰了。
決定留在美國後,他上週臨時編造了個理由,告訴老翟自己在紐約的私立醫院裡檢查出了慢
()性腫瘤,需要留在美國住院調理一段時間。他讓老翟不必擔心自己,先帶著高管們回國,開始準備上市前的最後工作。
為了不讓公司裡的人生疑,他還特地提醒老翟,自己在治療期間可能沒辦法使用手機,順便把ipo專案的一系列後續安排全都事無鉅細地交待給了老翟。
他非常信任這幫和自己共同打拼多年的老將,也知道他們會圓滿完成自己下達的指令,可要說心裡完全沒有遺憾,那一定是假的。
送封禹上市,這是他從創業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實現的夢想。
但接下來的情況危機四伏,他並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結束這一切,恢復平常的人生,更別說準時參加公司的上市儀式了。
一切都需要做一個了斷,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更是為了那個傢伙。>/>
從懵懂無知的青蔥歲月攜手走來,那個總是默默守護在他的身後,鼓勵著、支援著、陪伴著,願意為了他付出生命的鄰家少年——
他還欠他一段白頭偕老的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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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
走出更衣室時,時添已經脫下侍應生的制服,換成了自己的衣物。
乘電梯一路上到飯店六樓,在電梯門朝兩側開啟前,他再次抬起手,摸了摸藏在袖口內側的玻璃片。
這玩意的使用方法是白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