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復之前說的並非不無道理。之前季源霖在明,自己在暗。而現在,他和季源霖都成了明的一方。
他不得不接住季源霖使出來的這一招,如果今天不來,他永遠不知道姓季的後手是什麼。
很快,門簾再一次被人從外面掀開。
眾目睽睽之下,他的丈夫,也是他馬上就要開庭打官司的物件,從包廂門口自然而然地走到他身邊,拉開椅子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久等。”季源霖對著在座眾人笑道,“既然菜都上齊了,那各位自便,我們倆就不客氣了。”
和眾人寒暄結束,季源霖拾起桌上湯匙,盛了碗上好的松茸雞湯放在了時添的面前:“添添,這湯暖胃,吃飯前先喝一碗?”
將手悄無聲息地放入西服口袋,開啟錄音筆的開關,時添收斂嘴角,神情自若道:“好。”
既然姓季的想當著外人的面演,他倒是要看看,這人能做到什麼份上。
拿起筷子準備開動時,他用餘光看到,季源霖舉著酒杯的無名指上,仍舊帶著他們結婚時交換的婚戒。
而就在上一週,季源霖的新歡才帶著自己送他的戒指,在大螢幕前當著所有人的面宣示主權。
多麼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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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場飯局雖然圍繞著夫夫二人的債務糾紛展開,氣氛卻並不算沉重。
在季源霖的言語之間,他們夫夫倆只是暫時因為債務分配的問題產生了私下爭執,並沒有如同外界所傳言的那樣“撕破臉皮”,到了要打官司的地步。
他還對在座的眾人說,目前公司需要繳納給工商局的第一項大額罰款,他已經全數墊付了。至於時添擔任ceo期間揹負的債務,他們是一家人,理應一起承擔。
“今天邀請各位來,一是要感謝大家過去幾年對我們封禹的支援。”季源霖從座椅前站起來,對著眾人舉起酒杯,“二是想請各位對我們倆抱有信心,上一季度公司的盈利再次翻倍,相信內部問題也很快就能解決,重回正軌。”
“你主要的問題還是野心太大。”一名老投資人前輩喝了點酒,抱胸樂呵呵地笑,“小季,你以後做事要穩著點,學學小時。”
“是,是,陸叔說的沒錯。”季源霖誠懇地彎下腰,給陸叔倒酒,“我以後一定會吸取教訓。”
語畢,他抬起酒杯,當著眾人的面將酒一飲而盡。
時添全程端坐在椅前,看著自己的丈夫扯淡,唇邊透出索然無趣的弧度。
飯局在晚上九點左右結束。將老友們一一送出包廂,季源霖回到小築時,看到時添正倚在湖畔的欄杆前,有些微醺地望著湖面月亮的倒影。
依舊還是這副熟悉的面容,清晰英俊的眉眼、微微上挑的薄唇,五官在燈籠的昏黃光影下勾勒出清秀的輪廓。
如果說成熙是隻肆意而又性感的小野貓,那眼前人便更像是一隻曲頸冬眠的天鵝。這人的美從來都是內斂的、不張揚的,卻讓他一眼就沉淪了整個青春。
他看到時添口唇輕動,望向自己的目光中帶上了揶揄的冷嘲:“影帝殺青了?”
聽著時添充滿諷刺意味的反問,季源霖壓下心頭那股莫名的躁動,往前走近了一步:“你知道我為什麼找你。”
時添略帶困惑地偏過頭:“我怎麼不知道我知道?”
“……”
屏住呼吸,季源霖沉聲開了口,“添添,我們庭下和解吧。”
“工商局的兩億罰款,我已經全部繳完了。至於剩下的六億,我先給你三億應急,剩下的三億申請銀行貸款,等新產品透過質檢量產,一兩年後再申請上市公開募股,多幾個基石投資者,很快資金就能週轉回來。”
“上市?”時添哼笑出聲,“你以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