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要早起先去洗澡,就頭也不回地衝進浴室,反鎖上了房門。
注視著時添幾乎算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周斯復:“……”
他在上學的時候就知道這人臉皮特薄,沒想到只是在車裡接個吻而已,這人居然會一直社死到現在。
聽到浴室內傳出“嘩啦啦”的流水聲,周斯覆上前敲了敲浴室門:“我還要回公司處理點事,你早點休息。”
時添沒答話,只是從浴缸裡伸出一隻腿,懶懶踹了門一下,示意他知道了。
乘電梯下到地下停車場,坐上的駕駛座,周斯復卻並沒有馬上開車點火,而是靠在駕駛座前,用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聽見電話被對方接通,周斯復淡淡出聲,“剛才在開車,你找我?”
他的話音剛落下,電話裡便傳來了一道憤怒的女聲:“我需要你馬上給我一個解釋,你為什麼要在股東大會上給祁為琛投贊成票?”
隨手反鎖上車門,周斯復握著手機,微微挑起眉稍:“我有承諾過,會把我的那一票投給你嗎?”
“……”在電話裡沉默半晌,祁尚惠咬著牙冷道,“看來他們說的沒錯,姓周的,你果然是個背信棄義的叛徒。”
“你明明知道,一旦祁為琛坐上執行董事的位置,對你對我都沒有任何好處,只有你把那個席位投給我,我們才能——”
“等等,”
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周斯復忍不住勾起唇角,在狹窄的車廂內輕笑出聲,“祁尚惠,你這話說的就有點過分了,原本就是你先違背約定在先,不是麼?”
驟然間放冷了聲線,周斯復的眸中仍舊笑意不減:“我記得,我當初有明確警告過你,不要打他的主意。”
“但你顯然並沒有把我的話當回事,揹著我在私底下派人堵他不說,還打算將他也拉進這蹚渾水裡。”他施施然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倆是仇人,你故意要拿我在乎的東西開刀,你說是不是?”
聽到他這麼說,祁尚惠在電話另一端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片刻後,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她一改最初接電話時咄咄逼人的態度,語調變得漸漸軟了下來:“好,那我和你道歉。”
“我以為找到他,就能從他嘴裡套出有關季源霖手中專利的線索,當初並沒有想那麼多。我和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打他和gan的主意。”祁尚惠沉下聲,一字一頓地解釋,“目前還在董事會換屆的公示期,只要你立刻撤回你的投票,再向董事會申請複核,我就還有扳倒祁為琛的機會。”
“要是等祁為琛真的坐上那個位置,一切就已經沒機會了。”
伸手解開領口的紐扣,周斯覆在封閉的車廂內抬起頭,緩緩舒除出一口氣:“說完了?”
“要是已經說完,那我就掛了。”
“周斯復,你——”
“祁尚惠,我想你應該要有一點自知之明。”將手機扔到方向盤前,他對著螢幕上的通話頁面不疾不徐地開了口,“從你自作主張,找上他的那一刻起,我們的合作就已經宣告結束。”
沒等祁尚惠再出聲,周斯復已經按下了通話結束的按鍵。
在座椅前緩緩閉上眼,等再一次睜開雙眼時,他眸中的冷意已經漸漸散去,又恢復了往常波瀾不驚的神情。
拿起放在方向盤前的手機,他轉而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很快,電話被人接起來,聽筒裡傳出一道陌生的男音:“老闆,請吩咐。”
“祁尚惠已經出局了,以後不必再管她的那些小動作。”
盯著車載螢幕上跳轉到“00:00”的時鐘,周斯復踩下離合,“下一個,祁為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