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添呆坐在餐桌前,目光直愣愣地盯著周斯復的左手無名指。
……怪不得今天自己出門前,發現樓梯間的暗門正在朝外半敞著。
那枚一直被存放在保險櫃裡,他當年分手時還給周斯復的求婚鑽戒,被周斯復出門前拿了出來,戴在了他自己的無名指上。
“……”
又和陸伯簡單聊了幾句,順便祝願那位姓陸的小姐覓得良緣,周斯復起身告別:“那陸伯,您先吃飯,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這句話,周斯復便原地轉過身,端著酒杯往主桌的方向走。
在路過他身邊時,這人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淡道:“今天領帶選的不錯。”
時添:“……”
這人故意的吧???
—
在管絃樂隊優雅的提琴樂中,用餐環節很快進行到了尾聲,接著便是晚宴的酒會環節。
和餐桌前的賓客們逐一道別,時添離開了宴會廳,打算先去上個衛生間,提前吃點保護腸胃的藥,再接著進行接下來的應酬。
藥是周斯復讓阿姨在公寓裡常備的,他平時最常服用的那種,尤其適合這種需要飲酒的場合。
他並不知道,在他離座的同時,坐在主桌席的男人也跟著從餐桌前站了起來。
周斯復對著主桌的貴賓們微微頷首:“接個電話。”
離開衛生間,來到富麗堂皇的酒店走廊,時添選了個空蕩無人的陽臺,剛解開領口準備透透氣,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下一秒,陽臺的帷幔被人從外面掀開,一道高挑的身影覆下身,將下巴輕貼上他的頭頂,從背後緊緊環抱住了他。
身形微微一頓,時添卻沒有把身後的人推開,只是動了動喉嚨,有些不自然地道:“……周斯復,這是公眾場合,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將身體的一半重心都壓在他的肩上,背後人一點一點埋下頭,嗅他頸間散發出來的淡淡雪松香。
他們出門時噴了同一款男香,一旦站在一起,就會很容易被其他人發現撞了味道。
“十天,”他聽到周斯覆在背後啞聲道,“親一下。”
“……”
時添的聲音毫無波瀾,“回去再說。”
從去年到現在,他已經和周斯覆在同一個屋簷下住了整整快一年了。
在這一年間,周斯復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國外出差,他也忙著整理季源霖留下的那一堆爛攤子,兩個人忙的時候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對方。
然而,即使是這樣,在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漫長相處中,他和周斯復之間的關係也漸漸多了幾分別的意味。
最初,周斯復還會安分地保持著朋友之間的社交距離,很少對他做出一些逾矩的舉動。可自從他主動在車上回吻了周斯復一次後,一切都開始變得不受控制起來。
先是周斯復三番五次地宣稱出差回國倒時差睡不著,要進來他的房間裡坐一會。就這樣漸漸過了幾個月,姓周的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厚著臉皮,直接脫下外套上他的床了。
還好這人還有點人性,每次只是從背後擁著他睡覺,並沒有幹出更出格的事情。
在那個彼此交心的冬夜過後,或許已經明白他還需要時間,周斯復再也沒有和他提起過“複合”兩個字。
時常擁抱,偶爾接吻,這就是他和周斯復之間的狀態。
糾纏不清的曖昧,深夜裡的抱團取暖,似乎確實比直面現實要輕鬆得多。
他知道,自己是在一味地逃避心中的感情。但只要不刻意去想,他就可以繼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任著身後的男人像小貓一樣用下巴輕蹭他的頭頂,直到冰涼唇角擦著鬢髮漸漸往下,在後頸處落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