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添清晨一大早就被窗外的雨聲驚醒了,只覺得宿醉以後頭有點鈍痛。
他不記得自己昨晚喝完酒後做了個什麼夢,只記得夢到的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唯一的一點印象,就是夢裡的天氣和今天一樣,也是個陰雨綿綿的日子。
他下意識地要按掉季源霖的鬧鐘,再多睡一會,轉頭看到身旁沒人,才想起來這人昨晚不在。
老一輩很注重傳統的婚娶風俗,覺得婚禮前一晚夫夫兩人不能見面,尤其是睡在一張床上,否則會衝了喜頭。
他們兩個大男人原本並不在意這些,但由於雙方父母特意強調,在結婚的前一夜,他和季源霖還是決定分頭行動。
季源霖先住進寶格麗的酒店套房籌備各項婚禮事宜,他則留在公司處理出國度蜜月前的收尾工作,第二天再在婚禮上匯合。
驅車前往酒店前,時添還抽空遠在德國的客戶開了個銷售會議。
會議開了整整兩小時,抬手看了眼手錶,時添對線上會議室裡的眾人解釋:“我還有點事,先下線了。”
客戶公司的外國總監在會議室裡好奇發問:“時要去哪裡,這麼匆忙?”
時添笑了笑:“今天請假,去結個婚。”
他抵達寶格麗莊園已經是大中午,婚禮的伴娘和伴郎團幾乎已經全員到齊。
這次在兩人婚禮上擔任伴娘和伴郎的,全都是他和季源霖以前的高中或大學同學,很少有生意場上認識的朋友。畢竟年少時的友誼才最珍貴,步入社會後,人際交往間多多少少都會摻雜一些別的東西。
被老友們大呼小叫地推入酒店房間,時添快要被這幫人給吵死了。
他坐在化妝椅前,兩個體育系畢業人高馬大的朋友從背後一人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著讓髮型師舉著髮膠往他頭上招呼。
“……停!”時添兩邊太陽穴直跳,“不要吵了,要吵去練舞室吵。”
“小添添,這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時添的高中班長徐延一邊舉著手機四處找人合影,一邊對著眾人出聲感慨,“我兒三十終於要出嫁了,為父真的很欣慰啊。”
坐在徐延身旁的安曉瑩也忍不住插了一嘴:“時老闆是真的闊氣,我請年假的時候和hr說,朋友結婚還給我們包了四天三夜的馬爾地夫旅遊,同事們聽到都快要羨慕死了。”
“行行行,就時老闆最好,時老闆最棒。”安曉瑩的未婚夫,也是他們以前的同班同學蔡天傑哼了一聲,“那你乾脆嫁給時添算了。”
“蔡天傑滾啊你!!”
套房內充斥著這幫人的嬉笑打鬧聲,一群十幾年前的老同學湊到一起,就好像重新找到了組織,瘋起來和十幾歲時沒什麼不同。
直到莊園的侍應生送來下午茶,眾人總算消停了一會,圍聚在一旁開始邊吃邊聊起了天。
“沒想到都那麼多年了,時添居然沒怎麼變,還是和以前一樣。”蔡天傑拍了拍自己肚皮,“看我,幾天不鍛鍊,啤酒肚就出來了。”
徐延在一旁笑道:“源霖倒是變了不少。我記得這小子上學的時候跟個竹竿成精似的,用那麼厚的鏡片擋著臉,我那時候都看不清楚他長啥樣。”他在半空中用手指比了個間距,“結果沒想到居然是個潛力股,一不留神,就把我們小十天給拐走啦!”
“對啊,我當初還以為,時添會和周——”
蔡天傑的話剛出口,就見圍坐在一起的女同學們同時轉過頭,用一種非常驚恐的目光齊齊望向自己。
隔著一條茶几,他看到安曉瑩對自己搖搖頭,緩緩比了個口型:別。
蔡天傑趕緊噤聲,下意識地看了眼不遠處的時添。
當事人顯然也聽到了他們的聊天內容,但只是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