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的孤狼,心裡藏滿了仇恨。
即便成為了修士,那顆冷血的心間仍舊包裹著惡,看不見半分善念。
……
“我回來了,東洲再無邪修,九百七十三顆人頭,堆在了道府外的長街上。”
一身錦袍的青年,擁有著飛天遁地的能力,他是道府的大師兄,亦是改名言通天的言通,道府的威嚴,他要以鐵血的手段來鑄就。
可是那邪修之中,為何夾雜著一些冤魂?
來自老者的詢問,讓言通天沉默了起來,許久後答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斬草就要除根,這是我的手段,如果師尊不喜,大可將我驅逐出道府,言通天不會怪罪師尊,更不會心生恨意,我說到做到。”
近朱者,未必赤,近墨者,也未必黑,人心雖然險惡,卻有度化一說,浪子回頭,為何要斬草除根呢。
老道士並未責備,而是道出了自己感悟了多年的東西,他認為這些道理,儘管弟子現在不懂,以後也會明悟。
“或許近朱不赤,近墨不黑,但是草若不除根,就一定還會生長,直至長成荒野,只要一點火星即可形成燎原的烈焰!”
“我身為道府大弟子,以鐵血的手段捍衛道府榮光,沒有錯!我言通天這一生可以扭曲很多道理,也可以委曲求全,唯獨斬草除根的道理,我會一生信奉!”
“因為我曾經就是那根荒草!當言家破滅之時,他們沒能殺掉我,所以他們會統統被我滅殺在言府之前!我不會允許還有如我一般的荒草存在,如果有,那就連根拔掉。”
“若是師尊覺得我手段殘忍,以後若有機會,我為你尋一位天生善心的弟子來坐鎮道府,這樣你老人家就不會再為難了。”
特立的脾氣,殘酷的手段,身為道府大弟子,言通天的存在更像一種異類,道府也由此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刀光血影。
老邁的道士,並非真身,他只是一份遺留人間的分魂,而這道分魂也在無盡的歲月中越發虛弱。
但他還有執念未消,他不願見到弟子那份冷漠與殘酷的外表下,其實跳動的卻是一顆悲傷的心。
於是滄桑的老者,面對那副遠去的背影發下了最後的宏願。
“人生或長,或短,人之初,原來所需的只有溫暖,希望天下間的所有孩童都有一份完整美好的童年……既然收你為徒,為師會還你一份儘量完整的童年歲月……”
……
那一年天昏地暗,九重天上強者隕落,茅屋裡的老者,睜開了多年不曾睜開的雙眼。
一聲輕嘆,從老者口中發出。
一道流光,從老者頭頂衝出。
一隻大手,從冰冷的河水中撈起。
一段歲月,從安寧的小鎮裡開始。
一場因果,從徐言推開木門的那一刻被明悟。
一滴清淚,從前世落入今生……
第1745章 重逢(上)
草屋裡,是簡簡單單的擺設。
草榻上鋪著草蓆,木桌上立著油燈,木椅上坐著老者,一動不動,亦如面前的火苗。
圍攏在老者身旁的,是七十二頁古舊的道卷,其上刻著模糊的字跡,猶如七十二盞明燈,照耀著道主的分神。
“師父,我回來了。”
走到木桌的對面,徐言以大禮參拜,對面的老者名為徐道遠,那是他的師父,他唯一的親人。
走進這間木屋,就如同走進了塵封的記憶。
徐言第一次體會到了白日夢的奇異,他能看到言通天的威武霸氣,也能看到少年言通的狠辣孤獨,更能看到年幼的自己,在道觀裡圍著老道士跑來跑去。
原來,老道士為了自己的弟子,以這道本就暗淡的神魂遁入混元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