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叮囑他們無需太著急,九月前後鹿尾渡碰面就行了。
再之後,龍丘棠溪帶著一大群人去往中土,劉景濁則與姚放牛帶著姜柚,南下婆娑洲。
路程差不多一樣遠,婆娑洲離中土又很近,幾十萬裡而已,所以大家到青椋山也就是前後腳。
這趟東去遊江國,不帶白小喵,貓大爺也鬧脾氣呢。
讓姜柚勸去,劉景濁管都不想管。
至於龍丘棠溪,劉景濁本想去道別,起碼意思意思的。結果人家跟徐瑤又出去玩兒去了,壓根兒就見不著。
所以又一日清晨,劉景濁領著姜柚,去到煮麵潭渡口,搭乘過境渡船,再次上路。
身邊只有師傅了,姜柚明顯心情好了一大截兒。
少女張開手臂,任由船頭風拂過額頭肩頭。
“師傅,即便一斤棉花與一斤鐵一樣重,徐瑤大姨也不是那個運氣最差的吧?至少她遇見了放牛又放羊的姚大宗主,很可能好些人還沒有呢,對不對?”
劉景濁斜眼看去,哪兒就大姨了?這是從哪兒論的?
又看了看姜柚,劉景濁還是說道:“悔不該、意難平,諸如此類的事兒,數不勝數。”
講了講姻緣鋪的事兒,姜柚一下子就沉默了起來。
過了好久好久,少女才說道:“他們下輩子總能在一起吧?”
劉景濁點點頭,“會的。”
姜柚雙手重疊託著下巴,輕聲道:“以後我的江湖路,這些事情要是少一點就好了。”
劉景濁笑著說:“我希望你遇到的比我少,萬一以後你也有個拖油瓶徒弟了,我希望他遇到的,比你更少。”
姜柚又不明白了,她問道:“不是都說,吃的苦越多,人容易長大,容易成熟嗎?對對對,書上說,苦難是人生的磨刀石,咱們得張開臂膀,去笑著迎接苦難。”
劉景濁抬手就是一個腦瓜崩兒,“別信這個,這是屁話,站著說話不腰疼。”
少女哦了一聲,捂著腦袋,撇嘴不止。
………………
神鹿洲東部,靈犀江沿岸,不大版圖盤踞著數個小國。
遊江國西邊兒,有個蘸水國,不足景煬王朝一州大。
蘸水國南部邊陲的榕容縣,有一戶卓姓人家。
桌家原本是大戶,卓老爺子持家有道,卓公子與少夫人都是習武之人,行俠仗義,遠近聞名的那種。
可幾年前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一對孩子才兩歲的夫婦,就這麼稀裡糊塗沒了。
自此卓家開始沒落,如今只剩下一座偌大祖宅,住著一對老夫婦,還有個將將十歲的孩子,孩子叫做卓非羽,十分嚮往江湖。
私塾散堂,孩子扭扭捏捏進門,荒廢院子裡雖然已經除了雜草,但總是覺得有些破敗。
這會兒正有個灰衣中年人正在劈柴。
卓非羽漲紅著臉,邁著八字腿走去中年人那邊,輕輕戳了戳中年人,壓低聲音說道:“老林,我好像把屎拉在褲襠裡了,咋個辦?”
中年人是孩子的爺爺去年在山上撿來的,好像是摔了一跤摔壞了腦子,啥也不記得,只知道自己叫林悔。人倒是力氣大,管飯就幹活兒。所以老爺子與自家老婆子一商量,乾脆就把人留下來,權當僱了個長工。
中年人扭過頭,面無表情,開口道:“多大人了,還能把屎拉褲襠裡?”
孩子臉色漲紅,嘟囔道:“昨個吃太辣了,我以為那是個屁呢!”
中年人扭過頭繼續忙活,輕聲道:“那你換了去,待會兒我給你洗。”
卓非羽這才有了個笑臉,跳起來拍了拍中年人後背,笑著說道:“好兄弟!我就曉得你會幫我洗的。”
孩子左看右看沒人,這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