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了。
但那間山貨鋪子裡,年輕人已經不再是符籙了。
姬聞雁起名公孫,也不是沒有出處,軒轅城一脈走出去的人,有姓公孫的,有姓宇文的,不算全然丟了祖宗。
劉景濁總算是喝上了酒,看的姬聞雁笑意不止。
“你小子,喝酒比你爹還要狠啊!一口接一口,不帶停的是嗎?”
劉景濁乾笑一聲,趕忙轉移話題,問道:“舅舅,有個事兒我問了許多遍,孃親不肯說,我得問問你了,軒轅城姬氏是以黃龍為圖騰?”
姬聞雁點頭道:“是啊!這有什麼不好說的?算起來你能被人皇印認主,還是因為體內的姬家血脈吧?”
劉景濁點了點頭,萌生了一個大膽猜測,待日後見了那位,一定要問個清楚。
因為幾次見到陸吾,他對自己好像並不只是照顧後輩那麼簡單。而且他冒著巨大風險讓爹的殘念寄存在一張符籙之中,這麼照顧後輩,不至於吧?傳說之中,陸前輩也就是那個大帝的大管家。
片刻之後,姬聞雁問了句:“客棧裡的老頭兒,就是你多年前在並靈山下見到的那個吧?那座米鋪,你認定了?”
劉景濁點頭道:“差不多了,就在今夜,青椋山那邊也馬上就會有動靜了。”
只是,可惜了那個沐白啊!
…………
梧丘與岑良珠故友重逢,梧丘也有了笑臉,虞河也好,關薈芝也罷,終於是放心了些。
兩位姑娘在房中對談,更是沒人敢去打擾。
活著走出煉獄的兩位姑娘,論感情,恐怕兩人沒什麼不能說。
但其實,兩個人都高興不起來。
梧丘問了句:“你來,跟我一樣嗎?”
岑良珠點了點頭,“是,一樣。”
梧丘低著頭,沉聲道:“可我……喜歡這裡。”
岑良珠點了點頭,說道:“喜歡,然後呢?”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梧丘一下子顫抖了起來。
“可……可是……可是我是忘遺。”
梧丘哽咽不止,“怎麼辦……怎麼辦?我是忘遺……”
岑良珠忍住淚水,問道:“你想是誰?”
梧丘淚流不止,“你會告訴她的。”
岑良珠使勁兒搖頭,“我不會的,你說,你是誰。”
這個答案,很多人在等著。
可對於梧丘,此時眼前浮現的,是赤裸著身子提著刀,親手殺了住在一個屋子的好姐妹的畫面。是一次次不忍下手之後,被鞭子抽打的時候。還是那個刻在腦海之中,宛如魔鬼一般的女子笑盈盈喊自己忘遺的畫面。
於是,這個答案,劉景濁沒等到。
但海棠樹下一身白衣的年輕人,拿起了獨木舟走到溪邊,為數不多的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