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總還是有些不好接受。”
聽見這話,劉景濁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轉過頭,打趣道:“就跟你一樣,接受不了?你倒跟白寒有的一拼,只不過她比你走運些。”
黃雪黑著臉,沉聲道:“山主,南宮妙妙跟我更像吧?”
一句話懟得劉景濁無話可說,便也不說了。
此時飛舟也緩緩下降,杏花庵裡,兩個小和尚早已不見蹤跡,唯獨杏林之中,有一僧人靜坐。
在劉景濁走下飛舟,邁進杏林之時,白水洞天上空一道旱天雷炸響,原本靜坐的僧人心頭一顫,整個人瞬間變得極其憔悴。
他緩緩轉頭,看著緩步走來的一行人,看著為首那背劍青年,只覺得前所未有的解脫。
此時作為鴻勝山宗主的狄邰,也因那道雷霆,御劍至此。
見著劉景濁之後,他無奈一笑,道:“我就知道是你,祖訓也終於要有個結果了。”
黃雪三人一頭霧水,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但盤坐溪邊的僧人卻坦然一笑,道:“可以了嗎?”
劉景濁點了點頭:“萬年刑期至此結束,你可以死了。”
僧人笑著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道:“文德潘海,被如來接去了牛賀洲,念在西子湖畔那一雙夫婦安好,可否就此揭過?”
劉景濁點頭道:“可以。”
僧人這才長舒一口氣,滿臉笑意,喃喃道:“吾本滎陽一獵戶,靠山吃山,樂得逍遙。十七得愛妻,十九得一子,雖略拮据,卻也自在。二十一登山狩獵,見一丈許白蛇蛻皮,即搭弓射斃,與人易糧三鬥。未曾想到白蛇有靈,身死魂未滅,其引來大水,吾妻吾子雙雙身死。吾雖身存卻也心死,欲投河尋妻兒去,卻偶遇一神仙。仙人擲出一錢,吾張弓射之,若射得,即得修行之道,亦有尋親之機。箭出自然射得,亦得入仙途。後歷經數百年,尋遍三山不得復生妻兒之法,年深日久,不覺便成魔障。吾一生錯事,水淹洛陽在前,食數十萬人血肉在後。後有一牛賀洲僧人見我墮入魔道,便帶歸陵陽,常伴青燈以滅魔。未曾想,當年白蛇轉世又成白蛇,且在秋浦。往昔種種湧上心頭,惡念驅使,再入魔道。幸哉,劍仙攔路,未多造殺孽,遂得萬年百世刑期而在此贖罪。回望一生,獵白蛇得三鬥米,卻損嬌妻弱子,也不過因果報應罷。今刑期圓滿,前事好似雲煙,風既來之,吾自……去也。”
話音剛落,竹舟快步上前,“方丈……”
但僧人頭顱已然低垂,須臾之間,僧人化作石像,魂魄北去酆都羅山。
劉景濁面無表情,卻一揮手憑空變出一座石碑,就落在杏花庵山門之前。
石碑之上,自然是方才僧人口述之言。
劉景濁呢喃道:“這篇自為就立在山門,當警醒世人。”
竹舟雙手合十,站立石像前方,呢喃道:“阿彌陀……”
可話未說盡,黃雪突然上前,一輩子將那雙手臂拍開。
黃雪雙目通紅,怒道:“你阿彌什麼陀佛?你頭上有毛,你不是和尚,你看不見那山上無數牌坊嗎?那一座座牌坊,都是給阿葉的!想不起來就是理由?想不起來就能是理由嗎?”
劉景濁無奈道:“你別藉著他發邪火啊!”
狄邰愕然,顧慢慢苦澀一笑,竹舟更是愣在當場。
此時黃雪抽了抽鼻子,御劍而起,疾速往北。
顧慢慢居然抬頭看了一眼狄邰,劉景濁見狀,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看向狄邰,嚥下一口唾沫,臉皮抽搐不止,道:“我勒個去!不是……你們一個個都不管輩分兒了是嗎?”
狄邰面無表情,但破口大罵:“劉景濁你大爺,就不能溫柔點兒?老子回頭跟你算賬!”
於是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