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經由與閒都王朝那邊,是給青椋山刺探情報。所以老三不會送。
龍丘棠溪有些疑惑,他許經由處處為難人,圖什麼?
不對,難不成是浮屠洲那邊送的?
劉景濁點點頭,已經與龍丘棠溪邁步穿過小巷那堵牆,重新進入青蓮洞天。
當年我在妖鬼十國斬了一頭老蛟,是那位閒都王朝四千年一遇之天驕的親爹。百節不跟我明說,那估計除了放她進黃龍潭渲染龍氣助她化為真龍之外,還有別的什麼條件。
爭當中土之靈,在如今,便只是景煬王朝所在的中土。若是日後九洲天穹不再,那中土之靈,便是中土九洲之靈了。
說到這裡,劉景濁忽然一把拉起龍丘棠溪,掉頭就走。
宮城那邊,趙煬還在跪著,昨夜到現在一直沒起來。
權忠看的那叫個心疼,走過去一把扯起來趙煬,沒好氣道:太上皇啊!你不是煉氣士,別較真兒。太皇太后的意思不也就是藉著他仙逝,把大殿下跟二殿下都喊來長安,交代一番事嘛?
趙煬也不執拗再去跪下,只是輕聲道:沒事最好,要鬧起來了的話,那就鬧去吧,把幾個孩子護好就行了。
權忠忽然轉頭,微笑道:鬧不起來了,二殿下忽然掉頭,往濟水方向去了,估計是要去顧家。
奇怪的不光是趙煬,連餘恬一個讀書人都忍不住破口大罵。
這小子是不是欠揍?說了去那處天地碰頭呢,怎的又跑去濟水那邊兒了?……………………
豫州境內,靠近河水之處的一處荒山腳下,住著母子二人。這母子搬來此地已久,今個兒終於是要搬走了,因為少年人得了鄉試第一,中瞭解元,要去往長安準備三年後的春闈了。
婦人頭上繫著一塊布,身邊個頭兒不高,瘦的嚇人的少年人,則是穿著一身灰色布衣。
此處水流緩慢,為了方便去對岸小鎮購置應用之物,婦人在此搭建了一處簡易碼頭,以便來往小船停靠。
少年人問道:娘,咱們都離開長安好幾年了,宅子還在嗎?
婦人輕聲道:宅子沒人敢動我們的,只要那個害人精不在就行了。
少年人喉嚨動了動,終究沒能說出話來。
偷了家裡五文錢,被孃親記到了現在,他真不敢再提起這事。
婦人回過頭看了一眼大有出息的兒子,輕聲道:阿雨,郡主也好公主也罷,過得好的、有錢的人家可不會顧及我們的死活。這些年我連水都不讓你挑,書上說君子遠庖廚,我便也不讓你進廚房了,你可千千萬萬不能辜負為娘。日後官做多大無所謂,但一定得是個好人,一定得是個可以流傳千古的君子,聖人!
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番說教,毛阿雨已經習慣了,便只輕輕點了點頭。
他甚至都不想解釋清楚所謂君子遠庖廚,壓根兒就不是孃親想的那個意思。
此時遠處一艘小舟正向著此處划來,毛阿雨咧嘴一笑,輕聲道:娘,應該是馮爺爺,上次送我回來時就說了,等咱們搬走的時候,他要來送我們。
可婦人卻是猛的回頭,面色不善,沉聲道:阿雨!為娘有沒有告訴過你,要與本事德行均高過自己的人為伍,不能與不濟自己的人做朋友,你的朋友若全是這等船伕,那你日後也要做這等船伕嗎?他要是年少時候好好讀書了,會是這幅模樣嗎?
毛阿雨本來不想反駁,可婦人又說了句:要是不好好讀書,將來你也是這等河上賤漁。
少年人抬起頭,沉聲道:娘!聖人不會瞧不起一個河上舟子的,您不能這麼說馮爺爺,事由不分高低貴賤,能養活家人且不虧心就好。
船已經到了眼前,可那婦人紋絲不動,甚至一手按住毛阿雨,不讓他往前哪怕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