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終究死了人,總要有個兇手。
李副署長甩掉西餐刀,語氣冷冽的說道:“冒大風險博大富貴,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要殺要剮隨便你。”
他的確是有幾分膽色,否則今晚也不敢鋌而走險,更不敢在剛剛被槍指著隨時可能斃命的情況下一聲不吭。
“姓姜的給你畫了什麼餅,居然讓你甘冒這種風險?”等鍾成學的過程中閒著也是閒著,許敬賢現場審問。
“仁川警署署長。”事到如今李副署長也很坦然,說完後又陰鬱的盯著許敬賢補充了一句:“另外,我對你也很不爽,所以在姜會長找到我並許以重利時我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在此時還特意強調這一點。
顯然是真的很不爽。
“哦?”許敬賢挑眉,語氣有些意外的說道:“我們好像只見過兩次吧。”
他那兩次並沒有將對方當回事,甚至沒有搭話,只拿他當做背景板看。
“兩次你都沒正眼看過我,甚至我連你電話都沒有。”許敬賢不當回事但李副署長卻對此怨念極深,他想巴結對方,對方都不給他機會:“你太狂了,也太傲了,更太目中無人!”
“自以為掌控黑白兩道就真能一手遮天?為所欲為?呸!去你媽的!在仁川像我這樣的絕不止一個,想你死的人很多,我且看你猖狂到幾時!”
許敬賢這次沒有反過來嘲諷對方。
而是直接怔在了原地
李副署長髮洩內心情緒的的話落在他耳邊卻宛如驚雷炸響,振耳發聵。
來仁川后一直有人說他狂妄。
但他都不以為意。
甚至享受這種肆無忌憚的暢快。
可如今連李副署長這種沒見過兩次的小角色都這麼說他,並且對他無意中的忽視耿耿於懷,那縱觀整個仁川又到底還有多少人也是這麼認為的?
一些大人物這麼認為不可怕。
可怕的是連小人物也這麼認為。
那說明事情就到了很嚴重的地步。
在首爾時群狼環伺,隨便誰都能對許敬賢呼來喝去,騎在他頭上撒野。
所以他謙虛,沉穩,謹慎,對外小心翼翼,不到最後就絕不露出獠牙。
而從來仁川第一天掌摑鄭檢察長對方卻拿自己無可奈何時起他的心態就變了,發展到後面甚至更膽大包天干出架空鄭檢察長,鳩佔鵲巢的事情。
那顆在首爾處處謹慎的心,來仁川第一天起就嚐到了放飛自我的甜頭。
因為他發現自己不用看人臉色了。
相反,很多人得看他的臉色!
小人得志,窮人乍富。
一個抽在檢察長臉上的耳光,將他在首爾時的壓抑全部都釋放了出來。
接下來便宛如對在首爾時處處唯唯諾諾的報復性消費,逐漸無法無天。
他眼裡仁川只有一個天。
就是鄭永繁。
除了在面對鄭永繁時還依舊畢恭畢敬小心翼翼外,面對其他人的時候他都不放在眼裡,拿自己當天下第一。
失去了往日的謹慎,謙遜,沉穩。
在首爾時,他抬頭看見的是一位位部長,科長,次長,檢察長這些上級官員以及林海成這種頂級財閥二代。
在仁川,他抬頭時眼中能看見的只有鄭永繁,他在哪都被人供著,周圍簇擁的全是鮮花與掌聲和各種吹捧。
他沉浸在這種權力肆無忌憚任性的快感中,幾乎都快要以為自己真的是檢察長,不再腳踏實地,越來越飄。
被不受限制的權力衝昏了頭腦。
在心裡一直下意識認為只要自己不得罪鄭永繁,那在仁川就沒有人能拿他怎麼樣,從權勢上他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