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這句話,抬頭看了看這一屋子的佈置,“芙蓉帳,紅綃屋,穆大人,別忘了東嶽的律法,在這狎妓,可是犯罪了,該怎樣處置,你應該清楚。我現在不和你計較此事,不代表我以後也不會計較,明白嗎?”
穆一舟的冷汗流了一身,連聲稱是。
在東嶽,雖然明令不許官員上青樓狎妓,但官員出沒青樓卻是人人皆知的秘密,沒人會當真。
然而太子殿下現在當面提醒他,顯然是為了警告他,他已有把柄落在太子手中,若是日後他做了什麼不合太子心意的地方……
都說伴君如伴虎,這皇上和太子若是鬥起法來……做臣子的就更沒有好日子過了。
見皇甫瑄轉身要走,穆一舟忽然說道:“殿下……微臣曾聽到一個訊息,武伯侯最近的確在招兵買馬,和京中多位官員私下接觸。還傳說他們將造反的時間和暗號畫在一幅畫裡,掛在彼此家中,作為私通密謀的暗號。”
“畫?”皇甫瑄問道:“什麼內容?”
“似乎是一幅山水畫,但畫中藏了什麼樣的暗號就不清楚了。”
皇甫瑄想了一陣,忽然微微一笑,“穆一舟,你是個識時務的人,這個訊息,你也一定和父皇說過了吧?”
“微臣不敢對萬歲有任何隱瞞。”
“為人臣子,這是應當的。”皇甫瑄高深莫測笑道,“但願這句話你能貫徹得有始有終。”
華如意走回華府時,華府管家華天悄聲說:“二小姐,大老爺在等您。”
大老爺就是華思明,當他讓華如意將象徵一族之長的方印交給他女兒的同時,華思明就毫無疑問成了現任的華府當家。
華如意走進正堂,道了萬福,“如意歸來遲了。”
華思明看著她,語調還顯柔和,“如意,偶爾去拜佛並沒有什麼,只是不要一去太久,家中有事找你也找不到,以後還是讓個丫鬟小廝跟著你一起去吧。”
“伯父知道如意喜歡獨來獨往,我去廟宇並非只為了拜佛,還為了能靜心臨摹佛像,若身邊跟著人,一是不自在,二來……父親有命,華家諸多畫技不能外傳,還是我一人去的好。”
“也好,不過過些日子有件事要勞煩你去辦。”華思明在原地踱著步子,“你前日和蘭芝一起入宮,惠貴妃曾想要蘭芝為太子殿下畫一幅畫像,聽說你當時要蘭芝答應了?”
華如意點點頭,“貴妃之命,我看蘭芝不好推辭,只能答應。”
“今日貴妃又託人帶信出來,說已經和萬歲請準了,要蘭芝入宮作畫,至少要住個十天半個月,你和蘭芝同去吧。”
他的意思華如意再明白不過,蘭芝在惠貴妃和皇帝面前不可能獨自完成這幅作品,最終還是要由她收尾潤飾。但一旦開始作畫,是不可能帶出宮外讓她修改,所以她必須守在蘭芝身邊,以遮掩實際作畫者其實是她的這個事實。
“幾時入宮?”她問道。
“最遲……三日之後吧。”
原來她已沒有太多的準備時間,她想了想後道:“有些東西我要親自去琉璃齋買一下。”
“去吧,不必吝惜銀子,這件事若是辦妥了,讓太子滿意,對華府未來的前程……我想不用我說,你也明白。”
華如意微笑道:“是的,如意明白。”
再過三天就要入宮,她一定要做好完全的準備。家中的筆和紙雖然多,但是給太子作畫,要在不被被畫者本人知道,又不讓邀畫者知道的情況下作畫,實在艱難。華如意雖然畫過無數作品,但這一次她做好了最糟糕的打算。
第一個可能遇到的問題,就是如何隱藏自己是主筆人的這個事實。為了不引人注意,她必須準備兩套完全一致的畫具。這樣若有人查證起來,起碼在筆墨上是挑不出任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