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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著其他樂器無法比擬的、叩問內心的氣場彌散開來,明朗回頭一笑,連睫毛都在橙色頂燈下根根分明。木彥慶幸已經結束了剛剛在山間泉邊的那場長談,才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這樣的畫面,在這樣的聲音裡。

明朗靜靜地一點一點看遍,轉過屏風,抬頭看著屋頂上那塊華美到夢幻的紫色大毯,低低地笑出了聲:“看著圖案就知道是顧曉鷗送你的。”

木彥也抬頭看著屋頂,呵呵一笑,把胳膊高高舉過頭頂,徐徐出了一口氣:“她現在很幸福。她是第一個走出來的。在我們後知後覺的時候,她最深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了。”

明朗低頭笑笑:“而且我相信她不會有疤痕體質。她一直都強壯得像野生的。”

明朗漸漸變得饒有興致起來,他甚至開始拉著木彥看那副油畫,聊起了他們小時候的糗事,又一起坐在沙發邊,趴在茶几的鋼化玻璃面上看著底座上陳列的礦石閃爍著閃閃星芒。立櫃裡收藏著爺爺的書畫,被他們一一翻出來,唸叨著當年和爺爺在一起打發掉放學時光的情景。

那時的時光,粘膩漫長,未來是微甜的惆悵,現在回頭去看,那是人生對他們僅剩的免費仁慈,現在,一份如初的平和,需要他們復出血肉撕裂般疼痛的代價去一點一點搶回來。

最後,木彥和明朗推開陰面的大窗,肩並肩手臂著在窗臺上,看著樓下荒蕪而蓬勃的小花園裡,繁茂的花樹將一團香砌紅霜擎到他們面前,彷彿起死回生的仙丹,時光的激流終於拐入了平緩的淺灘,彷彿終渡靈山大河的玄奘:

【那佛祖輕輕用力撐開,只見上溜頭泱下一個死屍。長老見了大驚,行者笑道:“師父莫怕,那個原來是你。”八戒也道:“是你,是你!”沙僧拍著手也道:“是你,是你!”那撐船的打著號子也說:“那是你!可賀可賀!”他們三人,也一齊聲相和。撐著船,不一時穩穩當當的過了凌雲仙渡。三藏才轉身,輕輕的跳上彼岸。】

臨別,木彥將那隻早早準備好的小老虎琉璃筆擱放到明朗手裡,明朗愣了愣,驚喜地抬起頭來:

“你還記得!”

“以後,我們都要學會忘記呀。”木彥笑著點點頭,眼裡點點淚花,為這重生一般痛苦而充滿希望的夜晚。

明朗滿是霧氣的眼眸中終於如霜落般徹底清亮起來,他站在車前,將那枚可愛的筆擱小心的放入口袋,堅定地看著木彥說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會用全部的努力去和時藝好好地生活,這是我的責任。新的生活在前面,我希望當我站在婚禮儀式上,對著時藝說出那句I Do的時候,自己是真心的。但是,”明朗緩緩捏住木彥的雙肩,緩緩低下頭,緩緩在她的額上飲下一個吻。

“但是,我永遠不會忘記那段時光,因為你。”

木彥哈哈大笑著吧明朗推進車裡,彎下腰對他揮了揮手:

“回去吧。好好睡一覺,明天就都好了。”

明朗的車子終於開走,木彥靜靜站立在原地。她喪失了哭泣的慾望或是力氣,但是臉頰上那滴尚在溫熱的淚珠,遲遲未乾。她安靜地轉過身,一盞一盞關掉了所有的燈,鎖上店門,打了車回家。

永無島三個字依然閃著光,但是它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剛剛失掉了原來在這裡等待的那個人,從此以後,這個小小島嶼將不再被籠罩在那層隔絕外世的結界裡,而它要面對的,終於只有滾滾紅塵。

第26章 分離

某天清晨,當木彥發現老陳的衣服似乎鬆了一圈兒,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將晨跑堅持了一個月。

一件小事,堅持很久,就會帶來肉眼可見的改變。比如運動,比如練字,比如某種決絕的心情。一個月高強度的會議終於在總結會上讓欒承詠有了一個滿意的笑容,老陳精神抖擻地站在人